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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豐兒沒有跟秦含真去承恩侯府,她去了哪兒,找什麼人去了,秦含真也不多問。她帶著原本在趙陌跟前服侍的雨前、甘露兩個丫頭出了別院的門。
秦含真到了承恩侯府後,先是往秦仲海、姚氏等長輩們跟前走了一趟。
秦仲海還在養傷,閒暇時就看看書,打打譜,日子倒也悠閒,見到侄女兒來了,也是一片慈愛。秦含真在他那裡打了個轉,便尋姚氏請安去了。
姚氏近來一直稱病,其實也沒什麼大病情,就是懶得認真妝扮了,每日頂著相當樸素的造型,跟幾個心腹的大丫頭們商量要做什麼樣的小衣裳,男裝女裝都齊了,起碼有三四十件,件件做得精細。不管餘心蘭將來生下來的是男是女,似乎都可以天天換一件新衣,絕不會重複穿一件舊的。秦含真也不打攪姚氏做慈愛的祖母,但還是秉著良心提醒了她一句,孩子是會長大的,而且還長得很快,做新衣的時候可以留出點餘量來,別等孩子長大了,穿不上她事先備的衣裳了,白白浪費了綾羅。更何況,給孩子做的衣裳,綢料錦緞又哪裡及得上細軟棉布舒服?!
眼看著姚氏若有所思,似乎打算重新做上幾十件細棉布小衣裳了,秦含真連忙迅速告辭了。
她沒有去小二房所在的聽雨軒。秦叔濤因受了秦簡所託,要在兄長受傷期間留守承恩侯府,以備萬一,所以並沒有與妻子閔氏以及女兒搬到郊外的莊子上住,只是隔幾天就過去探望一下。今日恰好是他去探望妻女的日子。聽雨軒裡只剩下妾室丫頭婆子們在,秦含真自然不會去跟她們打交道,便直接往福貴軒來了。
其實,秦含真也發現了,閔氏雖然不提分家二字,但她從夏天起,就藉口避暑,帶著丈夫兒女避到郊外去,也跟分家無異了。只是如今秦叔濤回府坐鎮,秦端又隨秦簡南下,才顯得住在郊外莊子上的人少些罷了。但眼下已是金秋九月,早已不是需要避暑的季節,又還未到避寒的時候,閔氏仍然無意帶女兒搬回城中,便知她是刻意如此了。其實秦含真也能理解,如今承恩侯府是餘心蘭執掌中饋。閔氏不但是長輩,又是在保定任上做了大半年當家主母的人,如今回到本家來看妯娌臉色也就罷了,叫她服侄兒媳婦的管?那肯定是不樂意的。如此兩邊分開來住,彼此也能相安無事。只要有恰當的理由,兩個小房頭的女眷們估計也樂意如此吧?
餘心蘭正帶著丫頭們整理書本,不知道在抄寫些什麼。見秦含真來了,她還頗為驚喜:“今兒怎麼有空來瞧我?”
秦含真笑著說:“隔著老遠就聽到街上的鑼鼓聲了,可惜我不方便去看蔡姐姐出嫁的熱鬧場面,想著你也是孤零零一個人在家,索性便來尋你一處說話。”
餘心蘭笑了:“你有心了。我雖不寂寞,卻也高興有人來陪我。”她拉著秦含真坐下,又命人上清茶素點來。至於原本在她屋裡忙碌的丫頭們,則叫她打發出去了。
秦含真看了看屋裡這一地的狼藉,不由好奇:“你這是在做什麼?又不是六月初六曬書日,你把書本都翻出來做什麼?”
餘心蘭道:“閒來無事,我就讓人把書都拿出來理一理。相公提過,這回南下,打算從族裡請幾位讀書人上京,與叔叔們一處結伴讀書。我想著這是好事,可這府裡著實稱不上有什麼藏書,只有相公的書房裡,還有不少好書。倒是我陪嫁過來的妝奩中,有幾百冊書籍,其中多一半是外頭沒有的,尋常人再難找去。相公看過這些書,都覺得好。我就想,從中挑出一部分有益科考的,叫人多抄兩本,送到外書房去。等叔叔們與族裡來人需要時,隨時可以翻看。倘若能讓他們有所助益,也能叫相公多個臂膀。”
當然,陪嫁的書裡頭,最珍貴的那些,她是不會輕易拿出來的。該抄哪些書,她也要好生斟酌,因此才需要認真地一本一本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