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許氏吐血的次數多了,每次吐完都好象一副要死的模樣,但用不了幾日,總能有所好轉。因此,秦家人也好,許家人也好,看到她再次吐血,都沒有太過慌張。就連她身邊侍候的丫頭們,也都秩序井然地做著自己該做的事,喂藥、報信、請太醫……松風堂正屋裡很快就鎮靜了下來。
許大爺有些訕訕地,許大奶奶起初也有些不安,但很快又理直氣壯地對丈夫說:“姑太太的氣性也太大了些。明明岫姐兒說了一門好親事,對她有好處,對家裡也有好處,再沒什麼可挑剔的。姑太太無緣無故就要我們去退婚,我們遵守諾言,不肯背約,她還要吐血。姑太太如今病著,整天都在想些什麼呀?怎麼好象越來越糊塗了呢?莫非真是年紀大了的緣故?”
許大爺瞥了妻子一眼,明白她這是想搶在秦家人指責他們之前,先把責任給推卸掉,但事情哪有這麼容易?
果然,姚氏很快就不客氣地讓人把許大爺夫妻倆請出了松風堂,還冷笑道:“我們夫人不過是擔心侄孫女兒受委屈了,希望她能覓得更好的姻緣,而不是年紀輕輕就嫁人做填房罷了。你們夫妻利慾薰心,為了攀高枝兒,不顧許家世代書香的體面,我們夫人可沒這麼不要臉!你們倒還好意思,將我們夫人氣得吐了血,還在這裡說風涼話。既然那麼看不上我們夫人這位長輩的教誨,那你們還上我們承恩侯府的門做什麼?趕緊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吧!別玷汙了我們秦家的門楣!”再一次把人轟走了。過後,她還毫不客氣地在外散佈自己的言論,將許氏病情加重的責任全都算在了許家長房頭上。
為此,連許家二房都要在人前與長房劃清界限了,還時不時跑到承恩侯府來探病,以表示自家不是許家長房那般不敬尊長、忘恩負義的人。許家長房才攀上了好親事,就這般囂張,平日裡也對許家二房上下看不上眼,他們也是有骨氣的,才不要跟他們同流合汙呢!
許大奶奶在家裡大發雷霆,埋怨許氏吐血吐得不是時候,還無理取鬧得很,也深恨姚氏翻臉不認人,在外頭胡亂散播謠言,以至於世人都誤會了他們家。他們哪裡就仗著好姻親囂張跋扈了?真是冤枉死人了!許大爺嘗試著去向左鄰右舍與親友們解釋,人家當面自然是笑著說不會相信流言的,但實際上心裡是怎麼想的,誰人能說得清?
許大爺開始擔心,這些流言會影響長子的仕途名聲與長女的婚事了。還好許崢在外頭結交的朋友們暫時還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他們熟悉許崢的為人,頂多只會覺得他運氣不好,家中親長沒有德行,卻不會因此誤會他本人的人品操守。至於許岫,桂家那邊沒有退婚的打算,只是急著要把人娶進門。為此,一應婚前的程式、禮節,都是從簡、從速進行的。依照這個速度,許岫竟然要在開春後不久,二月裡頭,就要正式嫁人了。
雖然許岫的嫁妝,許家長房早就有所準備了,只差些需得現採買的時新物品而已,可是這個速度,也實在是太過嚇人。從定親到成親,竟然就只有一個月的功夫!哪怕是續絃,這也太過了,還顯得有些……不夠尊重。
若換了是別的人家,女兒受到這樣的怠慢,說不定就要拒婚了,起碼也要向親家抗議一番,逼得對方改變態度才行。然而,許家長房如今只怕桂家變卦,只要桂家沒有嫌棄許岫的意思,只是婚期定得倉促一點,又有什麼要緊?
許大爺與許大奶奶商量過後,決定咬牙應承下來,依照桂家的意思,在二月嫁女。等到女兒嫁進了桂家,抓住了丈夫的心,再把婆家人都籠絡住了,等到許崢恩科會試考完,需要選官的時候,也能得到桂侍郎的助力,謀得一個好位子,從此平步青雲。倘若女兒許岫能更爭氣一些,儘早懷上桂二公子的孩子,那麼等到許崢需要桂家助力時,形勢也會更加有利。
因此,桂家提的種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