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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喜宴上,魯家父母的臉色一直不大好看,還是考慮到女兒將來在婆家的處境,才強顏歡笑的。但笑容能擠出來,面色卻變不了。再看其他來參加喜宴的親友、鄰居們,其實也沒少竊竊私語。真正能喜氣洋洋來恭賀新人的,少之又少。
其實這也怪不得魯家人。任誰看到自家女兒一輩子只有一次的婚禮是這個場面,心情都好不起來的。若說是因為國喪剛過,許家要低調辦喜事,所以場面略冷清簡單些,這也沒什麼好說的。魯家老爺亦有官身,心裡明白事情輕重。可是,許家明明請不到那麼多客人,卻還要擺上十桌席面,鬧得如今有一半的桌子是空的,真真比許家只擺四五桌小宴都要丟臉!再也沒有比這零落的喜宴,更能突顯出許家目前敗落的門庭了。
別的官宦人家就算落魄了,也會有真心與他們交往的親友繼續和他們維持聯絡,不過心裡是不是重視,表面上的禮數還是會盡到的。就連許家二房的許二老爺起復時,也有不少親友上門道賀。但許家長房眼下,明擺著就是要眾叛親離的節奏呀!瞧,連許家二房,也只來了許二爺夫妻倆呢,還是坐在客席,而非主家席上。
有幾家就住在附近,從前都未必能攀得上許家的邊,如今卻成了座上賓的鄰居,都在暗地裡互相交換眼色,覺得自家往後就不必再與許家長房有什麼往來了。本來嘛,他們跟許家長房也說不上有什麼深厚的交情,也就是與許二夫人、許二奶奶偶爾會見見面,喝喝茶,聊個天罷了。從前許家風光時,許大奶奶可從來沒有把她們放在眼裡過。如今,她們也不必太過委屈了自己。有閒情逸致時,跟許家二房來往一二,也就是了。
許大奶奶心知自家這回是真的丟了大臉。她心裡恨得不行,最恨的就是許氏!當初許氏打下了包票,如今卻連個臉都不露,這算什麼?!即使承恩侯府其他人不想來參加許崢的婚禮,許氏本人總能來吧?她明明病得沒那麼重,卻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缺席了。就這樣,她也有臉說自己最疼愛的就是許崢這個侄孫兒?!
許大奶奶攪著帕子,幾乎要控制不住臉上扭曲的表情。這時候許嵐從遊廊另一邊走過來,迎面看到她,差點兒嚇了一跳。
許大奶奶見狀不悅地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若叫客人看見了,就要笑話我許家的教養了!”
許嵐小心翼翼地束手低頭:“是,母親,女兒錯了。”她這幾年,隨著年紀的增長,性子是越發小心了,遠不如小時候開朗活潑。因為她知道,如今家裡的境況不如從前好,嫡母的脾氣一年比一年糟,不可能再有耐性容忍她了。她得忍一忍,只要忍到出嫁就好。
許大奶奶不知道庶女的小心思,沒好氣地問:“你不在席上幫你姐姐招待客人,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許嵐小心地道:“回母親話,是姐姐讓我來尋您的。哥哥的一位朋友上門道喜來了,哥哥說要親自去陪,讓父親與母親先幫著招呼客人。”
許大奶奶皺眉:“什麼朋友這般要緊?”
許嵐回答:“好象是一位桂大人,在翰林院任職的,是哥哥新近認識的前輩。”
“桂二公子?!”許大奶奶雙眼一亮,有些意外桂二公子竟然會上門來給許崢道喜。雖然許崢前些日子奉父母之命,有意識地接近桂二公子,為了妹妹將來的婚事做鋪墊,但他本人並不是很熱衷於此事,每次見桂二公子,都是在請教學問。桂二公子又不是閒置在家的公子哥兒,本身還在翰林院為官的,真正能指點許崢的時間不多。許崢更不願意找到桂家門上去。因此,在許大奶奶想親自給桂家送一份帖子去,順便結識桂夫人時,許崢以自己跟桂二公子的交情還沒深厚到這個份上為由,攬下了送帖子的任務。
據他說,桂二公子當時並沒有答應參加喜宴,只說了聲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