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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覺得這個情形好象有點兒眼熟?”秦含真聽趙陌說起蜀王世子向皇帝請罪一事時,這麼說道。
趙陌與她心有靈犀一點通,馬上就明白她在說什麼了:“你是指他當初向皇上告發親父親弟,以親父親弟的性命,換取自身自由之事麼?確實有點兒象。其實他先前放火燒地道時,也是如此。每當發現前方已是絕路,他無路可走了,他似乎總能想到辦法脫身,哪怕是犧牲自己人,又或是捨棄一些本來對他非常有用的東西。聽起來似乎挺聰明果斷的,反正只要能達到目的,心狠一點也沒什麼,可我卻總覺得,他是在犯蠢。”
秦含真非常有同感:“顧長史對他很不錯了,真真可以說得上是忠心耿耿,結果他卻為了自保而選擇犧牲顧長史,就沒想過那些為他辦事的人會不會心寒嗎?”再說,楚良媛應該就是顧長史的外孫女兒。蜀王世子選擇犧牲顧長史,就不擔心楚良媛會因此心生怨恨,背叛他嗎?
趙陌淡淡地道:“他連親生父親與同胞手足都能捨棄,幾個舊屬舊部,又算得了什麼?況且,顧長史已經涉入太深了,他的宅子就在蜀王世子府邊上,又有地道在。只要蜀王世子府裡挖出地道來,蜀王世子固然是罪責難逃,顧長史也同樣洗刷不掉身上的嫌疑。他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宦海沉浮數十年,並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當初他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該預料到會有事敗的一日。至於是被舊主出賣,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又有什麼區別呢?”
秦含真搖了搖頭,問趙陌:“那顧長史現在怎麼樣了?皇上下令拿人了嗎?”
趙陌道:“皇上不欲大肆宣揚,已秘密命皇城密諜司的人前往通州拿人了。不管顧長史做了多少事,又是不是被蜀王世子栽了贓,他參與了挖地道的事,就該受到責罰。也不知他是不是事先得到了訊息,又或是有別的什麼人提前得到了訊息,等皇城密諜司的人到達顧家在通州的宅子時,顧長史已然投繯自盡了,他的老妻被一刀刺死,刀就丟在顧長史的屍首腳下。他家的兩個老僕,也都殉了主,只留下兩個遷居通州後才僱來的幫傭,幫著操辦後事。”
“咦?死了?!”秦含真大吃一驚,“他們是怎麼得到訊息的?顧長史居然還殺了老妻?!他還真狠得下心來!”
趙陌頓了一頓:“看起來是這樣罷了。皇城密諜司裡有老資歷的仵作,他說顧長史很可能真是自盡的,看他留下的遺書,他是心知事敗而死,並無異狀,但他的夫人未必死於他之手。”
秦含真訝然:“顧長史還留有遺書?!”
趙陌點頭:“他在遺書中把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了,聲稱蜀王世子事前完全不知情,知道實情後還斥責了他,令他羞愧不已。如今因他的過錯,連累蜀王世子,更讓他無顏見人,情願一死以報蜀王父子多年的知遇之恩。只願皇上不要遷怒他的家人,他們並不知情,全是他一個人的主意。”
秦含真不以為然:“這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若說顧長史遠在隴東的兒子一家不知情,是有可能的,顧夫人卻絕對不可能。自家後院多了條地道,身為主母,怎麼可能一無所知?更別說地道就在佛堂邊上,那還是顧夫人的地盤!
她只問:“顧夫人又是怎麼死的?不是顧長史殺的,又會是誰?”
趙陌答道:“顧夫人與兩個老僕身上都穿著顏色素淡的衣裳,身上、頭上並無半點飾物,面上也無脂粉痕跡,與平日習慣不同。而顧夫人死時倒在屋門處,手裡還握著一把鑰匙。密諜司的人查過,那是屋裡大衣箱的鑰匙,裡頭有他們夫妻二人早已做好的壽衣,猜想顧長史當時已經死了,顧夫人正打算取出早已備下的壽衣,為亡夫入殮。即使她有意殉夫,那也是喪事辦完之後的事了。既然如此,一刀將她刺死的,當然不可能會是顧長史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