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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錦儀眼下過得不太好。
她惦記著二堂妹秦錦華即將出嫁了,也早早打聽過婚禮是在哪一天舉行。不過她身上有孝,也不可能出席喜宴,心思就都放在了秦錦華的嫁妝上,想要知道秦錦華到底有多少陪嫁,跟自己比又如何?
她當然知道二房比不得長房富貴,但心裡還是存了一絲僥倖,心想秦錦華的母親姚氏不喜女婿人選,兒子秦簡又剛剛定了親,肯定不會傾盡所有地嫁女的,秦錦華的嫁妝肯定要大打折扣,說不定還不如她的呢。雖然她當初成婚是娶荒親,一切儀式都是從簡的,曬嫁妝什麼的也沒有,但她捏在手裡的東西還是實打實的,瞧著也覺得很可觀呢。就算秦錦華的嫁妝看上去比她耀眼,實際上卻未見得有多實惠吧?
然後秦錦儀就被打了臉。
因玉樓在她出嫁前就被“攆”了,秦錦儀如今身邊用的幾個陪嫁丫頭,都不是過去用熟的,沒那麼機靈稱手。她打發其中一個回孃家,想讓這丫頭隨二房眾人去長房看嫁妝,好打探一下底細。結果這丫頭愣頭愣腦地不知道變通,竟然穿著在裴國公府時慣穿的衣裳回去了,不但秦伯復與小薛氏覺得晦氣,就連薛氏,也覺得大孫女兒手下的人太蠢鈍了不象話。秦錦春直接命令那丫頭留在二房,不許同行去長房,也沒人覺得不對。那丫頭見狀,知道自己完不成女主人吩咐的任務了,索性轉身就走人,回裴國公府去了。
秦錦儀得了這丫頭的回稟,一方面惱怒她蠢,另一方面又怨恨妹妹刁難自己的人,其他孃家親人也不配合。但這會子要讓丫頭換一身打扮追上孃家人,已經來不及了。沒有二房的人帶著,她一個守孝小媳婦的丫頭要進承恩侯府的大門,也是難度不小。這麼想著,她只得打聽了一下,得知婆婆一時半會兒不會回院子,丈夫又正在讀書,旁人也不會有事叫自己,便悄悄兒帶了兩個人,叫一個陪房駕了輛不起眼的馬車,低調地出了裴國公府,跑到承恩侯府與唐家之間的必經之路上,看長房送嫁妝的熱鬧。
結果她越看,就越想吐血。人在馬車裡坐著,臉就氣得青了,肝又再度隱隱生痛。
她不明白,同樣是秦家的孫女兒,她雖沒得個做侯爺的祖父,但秦錦華的祖父遭了皇家的厭棄,平日連院子都不敢出,活著還不如死了呢,憑什麼她跟秦錦華的待遇就相差那麼遠呢?!論相貌,論才學,論才藝,她哪一點兒不比秦錦華強百倍?!她還是長姐呢,秦錦華從小兒在她面前,也只有低頭的份兒。憑什麼她婚事艱難,千辛萬苦才算計到一個國公府的孫子;秦錦華什麼都不用幹,就能嫁得大理寺卿的兒子,實權藩王的外孫,她母親姚氏還覺得這門親事不夠稱心如意!
明明……她秦錦儀在二房是最受寵的掌上明珠,出嫁時祖父薛氏與父親秦伯復都是歡歡喜喜的,雖然是嫁的荒親,但也為她準備了豐厚的嫁妝。她曾經還覺得很滿意,認為自己這門親事謀算對了。結果……一對比秦錦華的嫁妝排場,她那點子東西又算得了什麼?該說還好當初裴程娶她,是娶的荒親麼?若是正常婚嫁,光是嫁妝的份量,就足夠讓滿京城的人笑話她秦錦儀寒酸了吧?!
她秦錦儀好歹也曾經是有名的大家閨秀,嫁得不如意就罷了,裴國公府只要能出一個東宮妃嬪,還是有錦繡前程的。可是論起婚禮的排場和風光,她是真真正正被秦錦華給比下去了呀!姐妹倆出嫁,前後只隔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肯定會被人拿出來議論上幾年的!
秦錦儀只覺得自己的肝更疼了。
她根本沒考慮外人是否會有興趣議論她。她這樣自視甚高的人,自然不會覺得,憑自己的出身、才貌與少時的才名,還夠不上世人議論的話題中心標準。
秦錦儀雖然氣得很想扭頭走人,但她還是自虐一般,忍著肝疼,命令駕駛馬車的陪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