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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幼珍沒法堅決拒絕伯孃許氏的要求,但又不願意答應下來,事後卻給長子帶來風險。
如今已經是五月了,再過四個月,許家的孫輩就孝滿出服了。許崢與魯大姑娘的婚禮要擺上日程,許岫也要重新開始議親了。她的父母還在孝中,不好為女兒相看,但有許氏這位長輩在,她想要開口說合一門親事,還怕許家會拒絕麼?許氏去年就已經露過口風,有意撮合盧初明與許岫。可秦幼珍身為母親,哪怕不是個勢利的人,心裡又怎麼忍心讓最看重的長子迎娶許家的女兒?
即使她心裡一直感激著伯孃許氏的教養之恩,也清楚秦家長房娶了許氏回來後,發生了多少風波,而許氏那種一心偏向孃家、甚至不惜損害親生兒孫利益的心理,又是多麼的不合時宜。如果許家教養女兒都是這個路數,許岫將來也會成為許氏這樣的人,秦幼珍就絕不能接受她成為自己的長媳。盧家雖然也是世家,但盧普並非嫡支,十年寒窗苦讀,一朝高中進士,也是從低做起,兢兢業業,方有了今日的成就,他們夫妻一路走來不容易,只盼著兒子能過得更好,怎麼能便宜了許家?!
秦幼珍就這麼糾結著,拿話虛虛地應付了許氏,心情鬱郁地返回了隔壁的自家宅子,下晌又往三房去給秦柏、牛氏夫妻倆請安,順道提前賀喜。
秦柏還挺關心盧初明的身體,問了他病後的恢復情況等等,又問功課。秦幼珍心裡挺過意不去的,其實盧初明的身體並沒有她說的那麼弱,只是為了不上京城來,拿生病做個藉口罷了。其實,若沒有許氏橫插一腳,興許盧初明今年春闈已經考中了。雖然盧普覺得自己兒子還差點兒火候,落榜的可能性更大,但秦幼珍對長子很有信心。
她含糊地說了幾句盧初明的情況,只道他還在病後休養,但也不忘功課,請秦柏放心。秦柏點點頭,道:“有這個心是好的,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把身體養好。身體好了,多少書讀不得?若是因為一時捨不得書本,耽誤了治病,身體一直好不起來,才是真正誤事呢。”他還囑咐秦幼珍,“等他好了,就讓他上京來,別往你們家宅子去,住我這裡就行了。我這裡有的是地方,我們老倆口還能替你盯著孩子,不怕他再讀書讀出毛病來。”
秦幼珍頓了頓,也不知道三叔是不是聽說了什麼,但這絕對是一番好意。倘若長子住在三房這裡,連讀書帶生活都由三叔管起來,伯孃許氏便不好常把孩子叫過去了,哪怕是婚事,也不能越過三叔秦柏去做決定。秦幼珍心裡一鬆,臉上不由得露出笑來:“初亮也一直想要在三叔跟前求教呢,若他知道能在三叔家裡讀書,一定高興得不得了!”想到三叔門下那些順利考上進士的才子們,秦幼珍的心就熱了。她決定回了長蘆後,就立刻跟丈夫商量兒子上京的事。
秦柏微笑著,沒有多言。其實他確實察覺到了些什麼,只是不好多說長嫂的不是,只能用這種方法來幫小輩一把了。盧初明是個有天賦的孩子,橫豎他如今也沒再帶學生了,指點指點一個小輩功課,也算是打發閒暇時間了,何樂而不為呢?
牛氏壓根兒就沒發現丈夫與侄女之間的對話裡頭暗含著什麼秘密,她只是聽說盧初明這個原先還算喜歡的晚輩病後恢復得不好,身體很弱,就開始唸叨些補身的法子,各種湯水、藥膳什麼的,都要秦幼珍記下來,回頭讓廚子做給盧初明吃,然後又說起秦簡、秦錦華、秦含真與秦錦春都定了親事,秦錦儀直接出了嫁,盧初明年紀也不小了,婚事卻還沒定下,盧普夫妻倆可有什麼章程?
秦幼珍眨了眨眼,露出幾分喜色來:“還沒有呢。長蘆那地方,官兒也不多,象樣的姑娘就更少了。我們老爺倒有心往老家尋去,只是沒有親眼見過,哪裡放心定下?若是三嬸這裡有好姑娘,願意介紹給侄女兒,那就再好不過了!”
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