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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含真大招一出,秦安頓時退散。
他生平最愧疚的,就是未能早日發現髮妻何氏的真面目,連累得長嫂關氏冤死,兄長秦平失偶,侄女秦含真小小年紀就沒了母親。秦平多年未續絃,他心裡知道是因為兄長還念著亡嫂的緣故。他更不曾忘記,兄長至今還只有秦含真一個骨肉,尚未有可以繼承香火的子嗣。再想到兄長之所以沒有別的孩子,是因為長期與嫂嫂分離,而這則是因為他當年為了何氏,奪取了兄長升遷調任大同的機會,使得兄長只能留在榆林關,長嫂卻必須留在家中侍候公婆。
如此種種,兄長的人生幾乎是被他與何氏毀掉的!父母為此責怪於他,他自知理虧,因此,多年來一直被留在大同,不能隨家人在京城享受榮華富貴,他也沒什麼不滿。只是後來,為了妻女,也有金環從旁勸說的緣故,他漸漸覺得兄長外放,父母身邊無人侍奉,太令人擔心了,他還是該爭取上京的機會才對。等到如今,他成功來到京城做官,仕途順利,妻賢妾美,又添了兒子,一時間,竟忘了兄長還在數千裡之外過著形單影隻的生活。被侄女一提醒,他心中的愧疚頓時湧上心頭,怎麼也壓不住了。
他含淚對著秦含真道:“五叔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爹和你娘。你……你想要五叔如何彌補,五叔都聽你的。只要你別再怪五叔,五叔做什麼都願意。”說著說著,便哽咽起來。
秦含真淡淡地道:“我也不求五叔做什麼。祖父祖母還在呢,他們盼著你和我爹都能一生平安康泰。我雖然怨你,但我更愛祖父祖母。所以,為了他們,我是不會為難你的。只要你別老是仗著自己不聰明,就總在壞女人身上犯耳根子軟的毛病,不聽父母的話,讓祖父祖母生氣傷心。”
秦安越發無地自容了,連頭都抬不起來。
牛氏看到這裡,已經呆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忙將大孫女兒拉到懷裡抱住:“好孩子,我的桑姐兒,別傷心。”秦含真還沒掉眼淚,她就先紅了眼圈,“都是祖母不好,竟沒發現你心裡還記著你孃的委屈,一直在為祖父祖母強忍著呢。你五叔錯了,咱們不理他!”
她抱著秦含真抽了抽鼻子,又指著秦安破口大罵:“你這麼個糊塗蟲,怎的就專在女人身上犯耳根子軟的毛病?!倘若你對所有女人都會耳根子軟,那倒好了,你媳婦是個懂事的,人也正派,她說的話,你若能聽得進去,我就要念佛了!偏偏你只會叫你媳婦也跟著受委屈,如今連你兒子也要委屈了,你還覺得自己沒錯!專會聽賤人的讒言,受賤人的哄。從前對何氏是這樣,如今對金環也是這樣。難不成你命裡就缺不得賤人,非得稀罕這些心術不正的女人不成?!我生的兒子,幾時變成了這個模樣?真真是前世的冤家,專門生來戳父母心的混蛋!”
秦安哭著跪倒在地,不停向母親磕頭:“兒子錯了,母親別生氣,都是兒子的不是。”也顧不上侄女就在母親的懷裡,他向母親磕頭時,也跟向侄女磕頭無異了。
金環見勢不妙,神色大變,忙顫抖著聲音叫秦安:“五爺……五爺……”
秦含真本來還想要叫秦安多朝自己這個身體磕幾個頭的,但也知道這樣不妥,周圍還有好多人看著呢,見金環說話,便藉機掙脫了牛氏的懷抱,往旁邊一站,衝著金環罵:“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有好好的日子你不過,非要做壞事,如今又指望能哄住五叔替你做擋箭牌。他今日會被祖母罵,都是你害的!你但凡對五叔有一星半點兒的真心,就不會對他的妻兒下手,破壞他的好日子了!你根本就不在意五叔是否平安喜樂,不過是想要自己享福罷了!”
這話是在斷她的後路!金環氣得渾身發抖,瞪著秦含真,話都說不出來。
牛氏卻又再罵秦安:“你聽見你侄女的話沒有?這個賤人不過是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