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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離開蘭雪的院子,小心地躲開一撥巡夜的家丁,又避過了兩個過路的婆子,摸黑來到了宅子的後牆根底下,然後偽裝了一聲貓叫。不一會兒,牆外便同樣傳來了貓叫聲,他就知道,這是同伴們告訴他,外頭一切就緒,他可以翻牆離開的意思了。
四周無人,漆黑一片,正是逃走的好時機。他摸到自己潛進來時踩過的那堵牆,再確認了一次牆面上稍稍突出的兩塊磚角的位置,後退幾步,助跑了一小段,然後輕輕一躍,便利用那兩塊突出的磚角做借力點,成功翻上了牆頭。
牆頭的另一邊,正等候著他的兩名得力下屬,一人放風,一人接應。接應之人退開幾步,首領便輕輕落了地。無驚無險,順利脫身了。
三人立刻退走,穿過幽暗的長長小巷,到另一邊的巷口跑去。
途中首領問兩個下屬:“今晚可有人接近過這裡?門房那邊有沒有人發現不對勁?”
兩人齊齊搖頭:“首領放心,我們先是讓人到後門守門的婆子面前出言不遜,惹她生氣,誤會是趙陌派出的巡夜人指使的,又另託了一撥人去安撫那婆子,將她從後門支開。除了我們,不會再有旁人發現曾經有人進過蘭雪的院子了!”
首領稍稍安心了些。這時三人已經跑到了另一邊的巷口,見一輛馬車早已停在那裡,封得嚴嚴實實的,車伕坐得端正,手裡拿著馬鞭,彷彿隨時都可以出發,連忙先後鑽進了車廂中。
馬車的車輪是特製的,上足了油,轉動起來聲音很小。拉車的馬四蹄也都包了布,減少馬蹄踏步聲的聲音。等候已久的車伕輕輕甩了一記鞭子,便駕駛著馬車迅速離開了那處巷口。他們穿過大小衚衕,七轉八轉,若有人在這時候跟在他們後頭,定會被他們轉昏了頭的。
馬車中,兩名下屬也終於抽出空來,問起首領蘭雪的事了。首領簡單地說了兩人見面的經過,不大看好地說:“這婦人愚不可及!從前有藍福生時,她辦事還算順利;後來沒了藍福生,還有珠兒,雖比不得從前得心應手,好歹也沒出過大差錯;如今連珠兒都沒有了,珍兒娘也不可能再待在那府裡當差,就指望蘭雪一個?我可不敢指望她能做出什麼好事來!”
下屬甲有些氣憤地道:“既然她在趙碩面前承認自己沒幹好事,那先前又何必要往珍兒母女倆頭上潑汙水呢?!還有那個藥的事兒,她要下藥就下藥,怎的藥到了她手上,她反而拖拖拉拉不肯動手了?若不是她遲遲不肯用藥,又粗心大意沒提防小王氏的人,又怎會出這麼大的事?!如今連珠兒都死了,珠兒可比蘭雪要有用一百倍呢!她都死了,蘭雪怎麼還活得那麼輕鬆呀?!”
下屬乙想得更多些:“首領,珍兒娘倆還活著,但以珍兒孃的脾氣,應該是不會招供說實話的。我們要不要想法子救她們?還是裝作沒這事兒似的,完全不理會她們?”
首領道:“不能救!不救,還能顯得她倆只是聽從蘭雪號令行事,並非她的同夥。但要是救了,那就是明擺著告訴人她們來歷有問題了。我們在趙碩府裡還有人手,只是不在內院罷了。別再引起趙碩的疑心,免得這僅剩的耳目也都被他給滅了!”
沒錯,他確實還有人手在趙碩的府第中做下人,否則他怎能那麼輕鬆就冒充大夫進門了呢?只是如今他們在趙碩內院中損失的人手太多了,他不能再冒險,犧牲掉剩下的人。那不但會讓他們過去多年來在趙碩身上花的心思全都白費了,還有可能打草驚蛇,讓趙碩父子猜到他們背後是哪個勢力在搗鬼。他們如今的計劃能成功,都是靠著“出其不意”四個字。因為沒有人想到他們身上,他們才會一直很順利。可這樣的幸運,終究不是永遠都屬於他們的。
首領的顧慮,兩名下屬都能理解,只是想到同伴落入敵手,他們卻束手無策,心裡難免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