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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年前吳少英考中進士後入仕,是從正八品的金陵府經歷開始的。雖然金陵是大府,但秦柏一家都覺得他吃了虧。後來因緣際會,趕上金陵府推官出缺,秦柏才幫忙打點著,讓吳少英補了正七品的推官,好歹叫他不至於落後其他同年們太多。然而那個時候,他比起同年的進士們,已經算是多耽擱了一年的時間了。
不過有才華有能力的人,不管從哪裡開始,都能發光發亮。
五六年過去,他已經從正七品的推官做到了正六品的通判,雖然這當中也少不了師門背景的光環,可若他沒有能力,也不可能年年考評都是上優,與上司同僚下屬們都相處得很好,不但本職工作完成得無可挑剔,還幫別人立了功勞,自己也能沾點兒光,得到了上司的欣賞,還開拓了官場人脈,各種工作經驗更是積累豐厚。他往後無論是主政一方,還是做個佐貳官輔佐正印上司,都能從容應對了。
他在信中寫得明白,這一趟上京述職,若是沒有意外,多半是要再往上升的。他再升,便是從五品了。以他的資歷,可以說是升遷迅速。好些與他同年的進士,至今都還在掙扎著往從六品上拼搏呢。前後三任的金陵知府,都給他寫了薦書,對他讚不絕口,布政使也託他送家書回京,另外還有幾位官員,都託他往家裡帶東西,又或是送信給師長親友同年的。這一趟走下來,他在官場與仕林的人脈又能擴充套件不少。其中還有兩戶要拜訪的人家是吏部高官,看來他京城之行,是不會有什麼不順了。
秦含真看完了信,高興不已。雖然吳少英至今還沒有娶妻的意思,但事業上能順順利利地,就是好事。古代人也許都講究要早早娶妻生子,但若是在現代,他不過是三十一二歲的年紀,就是一位鑽石王老五嘛,還單著身,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更高興的是,終於又能與表舅見面了。上回相見,還是在前年她往嶺南去看望父親,路過江南的時候,舅甥倆小聚了幾日,距今都有兩年了。她心裡對錶舅想念得緊呢。
秦簡得知,也挺高興的。他與吳少英打過交道,對對方的印象很好:“我也有幾年沒見過吳舅爺了。他當初科舉,是在二甲里名列前茅的吧?我正好可以向他請教一下會試的決竅。”家裡其他親友參加會試,都是多年前的事了兒,就數吳少英考試的時間最近,經驗也最新鮮,多打聽打聽,總沒有壞處的。
秦含真一口就答應下來:“吳表舅肯定會到咱們家過年的,到時候大堂哥多來坐坐呀?”她又開始好奇吳少英再升遷,會被調到什麼地方去,“吳表舅在金陵已經待了五六年,估計不會再留在那裡了吧?如果是在金陵附近,倒還算熟悉,但要是去陌生的地方,又要重頭開始適應環境。但願他不要去太過清苦的地方,那樣太受罪了。”
秦柏笑著說道:“為朝廷做事,怎能怕辛苦?越是艱難的地方,越容易出政績。少英是能幹人,這幾年也做得很好。他既然仕途順利,就該多為百姓再做些好事才對。你在家裡隨口說說就罷了,等你表舅回來,你可別亂出餿主意。”
秦含真眨了眨眼:“表舅能幹著呢,不一定非得在艱苦的地方做官,才能出政績,何必吃那苦頭呢?更何況,我也不是讓他非富庶之地不選,只是怕他日子過得太艱難,希望他能稍稍輕鬆一點罷了。哪裡的百姓,都一樣是百姓。當地條件好一點兒,也更容易勤勞致富嘛。不然啥都沒有,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呀。”
秦柏笑著搖頭,不去跟她爭。
秦簡就興致勃勃地為秦含真做起了分析:“江南當然最好,但總在那邊待著也無趣。西北近他家鄉近,又熟悉,只要避開吳堡,倒是個不錯的去處。但是那邊生活要清苦得多,若是吳舅爺要娶妻,他夫人可就要受罪了。我覺得蜀中就不錯,近幾年朝廷每隔三年就要換一撥蜀中的官員,派去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