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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裡面一團糟,怎麼理都理不清楚,亂得快讓她崩潰。
她感覺自己好累,在一片黑暗中往地上躺了下來,閉上眼睛。
不知不覺躺在地板上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回到了護城河邊,這次沒有叼住她衣角的拉布拉多犬,也沒有把她的手拉住的小男孩。
她往河裡跳下去,不停往下落,往下落。
這時候她發現,即使是夏天的河水,也是冰冷刺骨的。
她的屍體被人撈上來,有人拿了塊白布,打算將她蓋住。
邢況卻突然出現。
他赤紅著雙眸驀地將她身上的白布扯開。
在看清屍體真的是她後,他眼裡僅剩的一點兒熹微光芒倏然熄滅,隨著她的死去而永墮黑暗。
他抱著她冰冷的屍首,從黑夜等到白天,白天等到黑夜,不知道究竟等了多久,都沒能等到她醒過來。
從來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的男生,抱著她哭得狼狽,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停掉在她臉上,順著她下巴滑下去。
徐未然醒了。
當發現剛才的畫面只是一場夢後,她如釋重負地喘了幾口氣。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雨勢很大,透過沒關的窗如瓢潑一般斜打進來,屋子裡滿是溼潮的水汽。
她擦掉額上的冷汗,從地上爬起來,走過去打算關窗。
往下面看的時候,透過樓下的路燈,她看到邢況仍在外面站著,甚至動都沒動過一下,仍然站在剛才被她拋棄時他所站的位置。
她心裡湧過砭骨般的疼,沒辦法再鐵石心腸下去,開啟門下了樓。
邢況身上完全被雨淋得溼透,膚色白到有些病態。他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原本是高高在上的一個人,現在的樣子卻讓人覺得可憐。
徐未然朝著他走過來。
邢況看見了她,一雙死寂的眼睛這才重新有了生氣。
他先她一步過去,把她拉回樓道,沒有讓她淋到雨。
藉著昏暗的光,他見她臉上都是眼淚,眉心立刻皺起來。
“怎麼哭了?”他的聲音依舊溫柔得不可思議,完全看不出剛才兩個人有過一場不愉快:“我手涼,不能給你擦眼淚,你不哭了好不好?”
徐未然卻哭得更兇了,朝他走近了幾步,想讓他抱抱她。
邢況卻往後退了退,生怕自己身上的雨水會沾染到她:“然然,我身上溼,不能抱你。”
徐未然瘦小的身體猛地撲進了他懷裡,兩隻手緊緊摟著他的腰。
他身上的雨水瞬間把她乾燥的衣服浸溼,她毫不在乎,只是一個勁地抱著他。
邢況回抱住她,沒敢用自己溼漉漉的手去摸她頭髮,柔聲在她耳邊說:“外面冷,我們回家。”
徐未然在他懷裡點頭。
兩個人回了家。家裡黑漆漆的,一盞燈都沒有。比起上次來的時候,這裡顯得更空曠,像沒什麼人在住的樣子。
邢況把燈開啟,確認相倪不在家裡,問她:“你媽媽還沒回來?”
徐未然忍住了哽咽的淚意,點點頭。
“一個人在家裡怕不怕?”他問。
徐未然搖頭,找了條幹淨的浴巾,把邢況推進浴室:“你去洗澡。”
“我沒帶換洗衣裳,”邢況把浴巾放回去,站在洗手檯前看著她:“待會我就走。”
他的手暖了些,幫她把臉上的眼淚都擦乾淨,一聲聲地哄:“別哭了,這麼漂亮的眼淚,哭腫了怎麼辦。”
她聽話地忍住眼淚。
過了會兒,邢況喉結動了動,說:“過來,再抱會兒。”
她鼻子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