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禿頭男送上急救車。
邢況要送徐未然去醫院,被警察攔下來。
警察要帶他們去警局,囉囉嗦嗦說了一大堆。
邢況聽得滿臉不耐煩,語氣生涼:“你沒看見她胳膊傷了?出事了你負責?”
上了點兒年紀的警察這時候才發現徐未然臉色很差,一條胳膊疼得抬不起來。
他叫來兩個醫生,讓人把她帶去救護車,轉而對邢況說:“你跟我們走。”
邢韋兆知道自己那個兒子成績差得一塌糊塗,整天跟些紈絝子弟四處瘋玩,不管他請了多少前輩教他管理經營,他從來都不會好好學。
這些邢韋兆通通都知道,但他沒想到有一天警局會來電話,說他這個兒子差點兒染了人命官司,現在正在拘留中。
邢韋兆鐵青著臉趕到警局。
他從來沒有這麼丟人過,要紆尊降貴地跑到警局來撈人,跟警察說好話。
秋瓊跑了躺醫院,等到那男人被搶救回來,可以探視時,立即讓人進去拿錢跟他談判。
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何況禿頭男本就理虧,在看到來人開出的鉅額賠償後,當即答應同意進行和解。
徐未然身上還好穿了件外套,起了一定的緩衝作用,胳膊傷得並不是很重。等醫生給她抹了藥,包紮過,她坐上警車去了警局。
被人帶著走進一間休息室時,她看見邢韋兆當著警察局長的面狠摑了邢況一巴掌,並且情緒越來越激動,拿起桌上一個玻璃杯朝邢況砸了過去。
徐未然什麼也沒想地撲過去,擋在邢況面前。
腰上卻一緊,邢況已經把她拉進懷裡,拿後背替她擋住了砸過來的玻璃杯。
玻璃杯裡有水,伴隨著咚得一聲悶響,浸溼了少年黑色的上衣,上面還掛著幾片茶葉。
杯子落下地,摔得四分五裂。
邢韋兆仍要過來教訓邢況,被秋瓊攔住。
邢韋兆指著邢況鼻子開始罵:“你是瘋了還是傻了!我每年砸那麼多錢教育你,你就給我學成這個德行,整天地不學無術,就學了身跟人打架的本事!你快成殺人犯了你知不知道!你把我的臉丟盡了,我上輩子真是做了孽,這輩子才攤上你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你怎麼還有臉活著的,不嫌給社會添麻煩嗎?”
邢韋兆的手往外邊一指:“你給我滾,現在就給我滾,別再讓我看見你!”
邢韋兆明明是在罵邢況,可邢況的神色始終都很平靜,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波動,彷彿根本就聽不見那些話一樣。
反倒是徐未然,邢韋兆每一個惡毒的字落下來,都好像往她心上堆了塊大石頭。
邢況仍然站在她身前,是一副保護著她的樣子。
她走出去,忍住鼻子裡的酸澀,儘量鎮定地說:“叔叔,邢況剛才是為了救我才會跟人動手,不是無緣無故跟人打架的。醫院裡那人,你們口中的受害者,他剛才想用藥迷暈我,還把我塞進車裡。如果不是邢況的話,我現在就被那人帶走了,那我這輩子就完了。”
屋裡的人都沒想到,看上去瘦弱單薄的女孩會站出來說這些話,一時有些怔愕。
徐未然深吸了口氣,繼續說:“是邢況救了我,那個男人本來就該死,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可惜。邢況如果真的打死了他,是為社會除害。沒有把他打死,是因為相信法律會做出公正的判決。你們為什麼能不問青紅皂白就覺得他做錯了,這對他根本就不公平。”
女孩子瘦瘦小小的,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眼裡擒著淚,但一直都忍著沒有掉下來。情緒並不是很好,身上在微微發抖,應該是還沒從剛才的事情裡緩過神,心有餘悸。
但她說出的話卻很有力量,至始至終都沒有退縮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