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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肩膀上斜斜掛著個書包,上身穿了件寬鬆的黑色短袖,領口下隱隱可見弧度凌厲的鎖骨。
看上去很不好接近的一個人。
明明沒什麼表情,可處處都透著冷。
身材高大消瘦,少年感很濃。額前劉海蓬鬆細碎,被破開烏雲的一片晚霞映出了金色的影子,落在冷漠的眉眼上。
五官生得極其好看。是字面意義上的極其、與好看。站在朱鑫那些人面前,瞬間把他們襯托成了滄海中的魚目,人海中的路人甲乙丙。
俊美得讓人自慚形穢。
朱鑫看到他,先是慌了一瞬,緊接著乾巴巴地笑了:“這麼巧,在這兒都能碰上。”
眉眼冷厲的男生稍稍側了側頭,頭部擺動的動作輕微,卻讓朱鑫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捱揍了。
朱鑫往後微不可查地退了退。
男生的目光由地上的幾瓣碎片重新落在朱鑫臉上:“幹什麼呢?”
語氣裡不帶任何情緒波動。
朱鑫仍舊拉扯著嘴部肌肉,好讓臉上的笑容自然生動:“教訓個小丫頭而已,況哥不用費心。”轉而又換上一張怒氣衝衝的臉,指著地上的碎片:“這臭丫頭把南朝的文物給我cei了!”
男生順著他指的方向輕飄飄地看了眼,說:“哪朝的?”
朱鑫:“南朝。”
“什麼文物?”
“青花瓷。”
男生臉上仍沒有什麼表情,只嘴角懶懶地往上扯了扯,扯出個不見笑意的笑。
重新看向朱鑫:“你去做的?”
朱鑫沒聽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男生往旁側走了走,躬下身,把地上一片碎瓷撿了起來,看了看,抬眼:“是南朝的,還是,”頓了幾秒,才把下面幾個字說出來:“昨天的?”
朱鑫這回聽懂了,臉上顫了顫,剛才客氣的笑已經不見了。
男生修長清瘦的手指握住那片碎瓷,垂下去。
又問了朱鑫一句,這回的話音裡不再是剛才事不關己的冷漠,而帶了些蓄勢待發的陰鷙:“昨天去學校那人是你?”
朱鑫的眼睛迅速瞄了身邊幾個兄弟一眼,因為這一眼生出了些“或許是可以拼一拼”的勇氣。他挺了挺胸膛,說話時儘量讓自己趾高氣昂一些:“沒錯,就是我,怎麼了?”
男生的目光撇過去,半側過身,滿透著冷的眼睛看向一邊的徐未然。
“還不走?”
徐未然的手捏住校服裙角,手心裡全是汗。
在她猶豫的遲疑後,男生再度開口,語氣冰冷低沉:“想看打架?”
轟隆一聲,一條閃電從遠處匍匐而來,破開厚重的烏雲。
徐未然這時才醒神。她轉過身,從男生身邊跑了過去,朝著計程車早就離開的方向追。
錯身而過的那一秒,聞到了他身上清新的草木香氣。
朱鑫要過去攔她:“你他媽還沒賠老子錢呢!”
話音剛落,朱鑫臉上狠狠捱了一拳。他痛呼一聲,手抱著臉往地上摔。
有什麼東西砸在地上的沉悶聲響。
徐未然已經跑出十幾米遠,她扭過頭,凌厲的風把她的頭髮吹得有些亂,遮蓋住眼睛又垂下去。
夏蟬
其實是知道的,怎麼可能追得上那輛車。
從空蕩蕩的街道往外看,無論哪條路上,都找不到載著相倪的那輛車的影子了。
徐未然這個時候才想到自己是有手機的,趕緊拿出來給相倪打電話。
那邊始終沒有接,響了兩聲就按掉。後面再打,手機裡提示對方已關機。
暴雨破開雲層,噼噼啪啪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