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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希平捂住嘴,笑得眼睛又酸又澀,視線一片模糊。
影片裡,紀言風把貝倫趕出房間,重新坐回到攝像頭前。突然之間拉近的距離讓顧希平有種他就坐在自己對面的錯覺。
他忍不住把手伸向螢幕,觸到了一片堅硬和冰冷之後才驚自己有多傻。
“希平,我很想你,導演說可以準我兩天的假,我去找你你不要躲著我好不好。”
“我只想見見你,遠遠看一眼都行。”
“你給我回個電話吧,罵我也可以,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猝不及防的溫柔讓顧希平眼中的淚水再也無法止住。肺腑之間驟然被苦澀和愧疚所佔滿,他說不出話,只能在心底一遍遍地說,我也很想你,言風,我也很想你……
兩個小時後顧希平終於坐上了飛往t城的航班,到了第二天凌晨的五點,他的車還滯留在距離滑雪場十幾公里外的高速公路上。
車外是零下三十多度的低溫和呼嘯的風雪,田彬已經躺在後座上睡得不省人事,而顧希平卻睡意全無,一直緊張地看著手機,不斷地刷著新聞唯恐錯過任何一條訊息。
“咱們這雖然年年都下大雪,但是好多年沒遇到這麼大的雪咯。”
山上封路,司機師傅原本是不願意來的,但是聽說他們有朋友被困在山上,顧希平又給他加了三倍的車費才勉強答應送他們到山腳下。
“下午的時候救援隊就上山了,你們也別太擔心,說不定人都已經順利救出來了。”
顧希平淡淡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師傅的好意,他何嘗沒有在心底這樣安慰過自己,又不是地震海嘯泥石流,只是下了場雪而已,怎麼會有事?
但是這半天下來,新聞一直說在組織救援,可是到現在往山上去的公路還沒有完全疏通,山上的通訊也是斷的,根本沒有人知道里面究竟是什麼情況。新聞上說現在最擔心就是山裡水電供應情況,這麼惡劣的氣候如果再遇上斷水斷電,那山裡的人恐怕就會有生命危險。
車過了出城高速的擁堵路段,一路朝著滑雪場的方向開去。這段路雖然車少了很多,但是積雪和大風也讓車只能龜速前進。沿途有不少交警在連夜值班,走走停停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才終於到了山腳下。
交警已經在這裡設了路障,不允許任何車輛再繼續往前行駛了。
“山上的道路還在清理,目前還沒有新的訊息,等道路清理好,工程搶救車能開進去,恢復了訊號我們才知道山裡的情況。”
顧希平在山下的臨時接待處遇到了劇組的負責人,他們也是一早就趕到了這裡等待訊息,除了他們這裡還有其他遊客的親屬,整個接待處裡都瀰漫著焦灼和不安的氣氛,讓顧希平感覺到格外的不祥。
“就是說我們只能在這裡等訊息?”
“目前是這樣。”
負責人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個劇組從開拍到現在真是太不容易,不是這個病了就是那個傷了,快到殺青居然還遇到大風雪被困在山裡。這次要是安全脫困,真要回去好好請大師算一算了。
“那道路還要多久才能疏通?”
“至少還要半天吧。”
大雪下了足足半天,就沿途的情況來看實在是不樂觀。顧希平走到帳篷外向山上看去,漫天的風雪籠罩著整片的山嶺,山下只有微弱如星火半的燈光在黑暗中閃爍著。搶修隊已經連續工作了八個小時,顧希平知道他們也已經盡力了,這個時候他們無權指責任何人,只能默默承受這種煎熬。
他忍不住又一次撥通了那個已經試過無數次依舊無法接通的號碼。
漫長的等待音過後整個世界都彷彿隨之陷入了死寂。巨大的恐懼就想這山谷裡咆哮的風雪聲,把他整顆心都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