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刻都小心不得。
唐瑤還堅持她初來時的方陣,攻帝心為上,保妃位保子是基本,和這兩點有衝突的,能忍則忍,能退則退。
她拿出宣紙,寫下一個“穩”字,將毛筆放下,拿起紙張端詳。
快兩個月的字了,一天比一天像樣子,可不能和摹了十幾年原主比,她將紙的一角放在燭焰上,看著它燃盡。
外面傳報皇上過來,唐瑤連忙提起裙襬緊步出殿門相迎,表情瞬間從凝重轉向喜悅,但到底高不高興,對她而言並不那麼重要。
她已沐浴過,此刻著亮粉色綢衣,從抹胸到腳腕,外面披一層薄紗衣,瑩白的玉臂和酥胸若隱若現,燭光籠罩在紙燈籠裡,昏黃的光線平添了分嫵媚色氣。
以色侍君?
不,有的資源不用,藏著掖著也不能生錢,有趣的皮囊和有趣的靈魂一樣重要。
唐瑤撲進李奕懷裡,手穿過他的外袍環住他的腰肢,依著他,“臣妾給皇上請安。”聲帶微微滑動,輕淺的齒唇音,性感極了。
李奕對她這樣的聲音又恨又愛,恨其中的輕慢,愛其中的纏綿。
他一手環著她纖瘦的腰肢,一手環過她的臀側,輕拍了她一巴掌,“穿這麼薄,病好了是麼?”聲音低低的,從喉間發出,一分狠,剩下的都是裝兇。
“見著皇上,就好了三分。”
李奕眼中劃過笑意,將她又摟的緊些,“愛妃小嘴兒真甜,讓朕嚐嚐。”
“愛妃”,“瑤兒妹妹”,當著自己的面是一套,當著長公主的面有一套,說起鬼話來,她比得過這個十二歲起坐鎮朝廷周旋朝臣的男人嗎?
李奕低頭吻過來,將將碰到唐瑤時,唐瑤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嘴唇,嬌聲道:“臣妾可比不上皇上嘴甜。”
兩人離得極近,眼睛對上眼睛,一個深沉,一個明亮。
李奕吻了吻她的手指起身,“朕寧願自己的嘴不說話。”也不要總說不想說的話,“朕喜歡聽愛妃說話。”曖昧的撩人,逗弄的有趣,有深意的讓人印象深刻。
誰都愛和有趣的人玩兒啊,看到她的什麼都覺得是別人做不到的,是讓自己心癢癢的。
唐瑤彎起嘴唇和眼睛,無聲的笑,被他牽著進殿內,還沒高興一會兒,就又捱了訓,“再穿這麼薄出去,你宮中的宮女等著挨板子。”
她宮中的宮女已經欠了一頓了,但打了誰還伺候她?暫且還沒行刑。
“臣妾這樣穿不美麼?”
美,美得他不能多看,但身體重要還是美重要,李奕沒回她,只摟過她又輕輕教訓她一巴掌。
唐瑤不依,也只能委屈的撇嘴。
……
天晚得很了,皇后才見他們府的二姑娘歸來。
寧詩怡回來時,高興的笑意遮掩不住,皇后看了她一眼,“天還亮時就派人去尋妹妹,孫姨娘說妹妹去了無墨齋,可到無墨齋卻沒見妹妹人,也不知妹妹究竟去了哪裡,竟這麼晚歸府。”
皇后陪寧府老夫人吃完飯後就回了她出閣前的閨房,大房有點地位的婦人、姑娘都在她身前作陪。
孫姨娘看到寧詩怡,愁得瞪她一眼。
寧詩怡和孫姨娘長的極像,瓜子小臉,明媚的杏仁眼,翹鼻樑小嘴巴,還有一樣豐滿的身材。
“姐姐今日回府?呀,妹妹若是知道,可哪兒都不去,坐府中等姐姐歸來。”話落又問:“姐姐找我?”她瞧著機靈活潑,府中誰人不喊一聲皇后,偏她喊姐姐,皇后暗罵她不守規矩,裝親近,可不得不承認前世就是被她這表裡不一樣的騙了。
皇后臉上笑,心情卻不太美妙道:“與妹妹許久不見,有許多話和妹妹說,但見妹妹一眼,便覺得什麼話都不必再說了。”裝親近誰不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