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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眸子漸漸往棺材裡移, 只一眼, 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身體晃動一下,接著肩膀一上一下,胸腔起伏, 需要大口的吸氣。
她的眼睛瞪得極大, 死死盯住棺材裡的人,但眼中沒有一滴淚。
腦中好多思緒飛快閃過, 早上她傳信給寧翰,貴妃生了個男孩兒, 沒有收到寧翰的回信, 但她知寧翰的計劃開啟了,其後不斷地傳來上林苑的訊息,一個半時辰前, 皇上中計昏迷,一個時辰前皇上不治,寧翰受遺命押棺,一個時辰後, 寧翰在這口棺材裡。
她突然笑了出來,上林苑發生了什麼不知道,但自己到頭了她知道。
張全看著太后娘娘的樣子發抖,低著頭什麼話也不敢說。
她笑著笑著哭了,差點跪坐在金棺之前,張全趕緊扶住了她。
這怎麼能甘心呢?
到這一步了,什麼都不要了,兒子也不要了,等了這麼久,鋪墊了這麼久,眼見就觸控到了,這怎麼能甘心呢?
天際的霞光漸漸散去,天越來越沉。
她抬頭看見霞光,淚湧似的的從眼角滑下。
唐彥道:“如此亂臣賊子,太后娘娘何苦為他傷懷?”
太后:“如此亂臣賊子?本宮為他傷懷什麼!”寧翰倒了,她也要倒了,寧家更是要倒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的皇座,他的朝臣,輪到他了。
太后由張全扶著,往寧壽宮走,一瞬間老了幾分似的,腰彎了,步子無力。
太后沒有關心寧翰的屍體的處置問題,唐彥去見徐文濤。
皇后想出去,卻被寧壽宮中的人攔住,那是個有點年齡的嬤嬤,皇后在她面前忍住,沒有再說出去的事。
太后由張全攙著進來,皇后忙起身,朝太后走去,卻見太后面色蒼白,仿若失神的樣子。
“母后。”皇后匆忙的行一請安禮,她有很多想問的,可看到太后這般,突然不知道該問什麼。明明她剛剛出去時還是端莊嚴肅的樣子,怎麼一回來滿身頹氣。
太后的目光看向皇后,眼神不似以前那般隨意,而是木木的。她在想皇后在這裡該怎麼辦?皇后該在上陽宮啊。
太后沒有說話,繞過皇后,直接由張全扶著回了寢宮。皇后想跟著一起過去,被嬤嬤攔住,皇后氣的哼氣,卻明瞭寧壽宮的奴才不是她能招惹的。
皇后只能繼續在正廳中等著。
不一會兒張全出來,“皇后娘娘,您隨奴才來。”
皇后站起,跟著張全走,不成想張全不帶她進正殿,而帶她出去了。
皇后不解,直到那條道兒越來越眼熟,那是去上陽宮的路。
皇后骨子裡湧出一股寒意,骨頭都在打顫,她搖頭,她不想再回上陽宮。
皇后的腳步聲停了。
張全也停下,回頭看,發現皇后低著頭站在原地。
皇后原來在上陽宮穿的那身衣服,不合皇后的品級,無論是顏色還是質地都較為粗糙,去了太后宮中才換了身合皇后身份的衣服。
張全看著此刻穿正紅衣裳的皇后,想起了那口金棺中,寧大人胸前的血跡。
張全幾次開口,沒有說出話來,最後只道:“走吧娘娘,天要黑了。”
皇后:“張公公,本宮什麼都不知曉,被太后提出來又關進去,死也要讓人死個明擺,張公公,你說說發生何事了。”
張全嘆了聲氣,“這事本不該讓娘娘知曉,是太后擾了娘娘清淨,奴才也無法與您說全,只能告知您一句,令尊,去了。”
皇后一怔,不敢置信的看向德祥,“你說的是,我爹?”
張全點了點頭。
“那皇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