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強調,“是很喜歡。”
看不見他,夏引之覺得自己清醒了很多,聞言輕笑一聲,“既然如此,你不覺得很矛盾嗎?”
雷鏡因為她這聲笑,驀地不安起來。
“如果你一開始就打算回來,那為什麼在你走之前就非要瞞著我不讓我知道?你是不相信我,覺得我會不懂事的給你無理取鬧不讓你去?還是覺得,我會任性到不分輕重,非要跟著你一起走?你甚至連一句讓我等你回來的話都沒有……”
“雷鏡,就像你說的,我已經二十歲,是個大姑娘了,我可以看清楚很多東西,也可以想明白很多東西,”夏引之說,“我不是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十五歲小女孩了。”
“所以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也不會再讓自己聽你說什麼,就信什麼。”
“既然你不想說,我不逼你,”夏引之道,“你走吧。”
說完,轉身進了浴室。
開了水,外面的聲音,再聽不見。
夏引之洗了時間最長的一個澡。
從浴室出來,門外已經是一片寂靜。
樓下情況如何,她也不知道,丟下剛剛糟糕的一團。
巍然爸爸他們應該是走了。
橋橋應該也被帶走了。
至於雷鏡,夏引之想他應該是放棄了,反正…他也不是沒有放棄過。
夏引之看著安靜的門板,抿了抿唇,把手裡擦頭髮的毛巾用力砸在了門上。
她連頭髮都懶得吹乾,從包裡翻出來兩片安眠藥幹吞進肚子裡,拿床上的被子抱到沙發上,關燈,埋頭睡過去。
……
夏引之頭重腳輕的從睡夢裡起來,本以為早已天光大亮,卻發現房間內還是昏暗一片。
天還是黑的。
怎麼回事?
自己睡了一天一夜嗎?
不應該。
天亮的話,靜媽媽應該會來叫她吃早餐的。
所以,這一晚上還沒過去嗎?
這漫長的一個晚上,竟然還沒有過去。
好難啊,每天這樣生活著。
兩顆藥也已經讓她睡不了一個完整的夜了。
夏引之想翻個身繼續睡,身子一動,一陣難以忍受的噁心忽地從胃裡翻湧而上。
她來不及起身去衛生間,趴在沙發邊上便乾嘔起來。
可昨天晚上她基本就沒吃什麼東西,甚至連水都沒喝,胃裡哪有東西給她吐。
乾嘔了半天,也只是吐出來點酸水罷了。
門裡的乾嘔聲即使隔著一道門,也清晰的從門縫裡傳到始終沒離開過她門外分毫的雷鏡耳朵裡,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聽起來更是讓人心生可怖,隨後——
是整個世界令人窒息的安靜。
雷鏡抖著手拍門叫人,可沒人給他回應,他沒再浪費時間,卯足力氣用身子狠撞上門,幾下撞到門頭鬆動,又往後疾退兩步,像個發狂的野蠻人一樣,抬腳使力踹在門鎖上——
將近百十斤的實木門“砰一聲”瞬間彈開。
雷鏡衝進屋子裡,本能往她床的位置跑過去,卻被餘光下的一幕驚在原地。
門外長廊的光透進昏暗的房間裡,直衝著房門的軟皮沙發上,夏引之緊閉著眼側趴在上面,長髮凌亂不堪的散在臉旁,露出來的小半張臉,在如此暗沉的光線下,都漾著瘮人的白色。
這一刻,靜的嚇人。
第60章 大和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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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鏡被眼前這一幕催紅了眼睛, 也駭沒了心智。
是走過去還是爬過去的,已經完全沒了印象。
他跪在沙發邊上,把上面已經失去意識的女孩子抱到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