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氏依舊會想念女兒,但也不會像最初的那樣,一想起來就哭得撕心離肺,天昏地暗,她會去女兒出嫁前的院子裡走走,時不時去月華的靈堂和她說說話,最近更是跟著老夫人一起開始念起了佛經。
謝霖是將謝千秋的話聽進去了的。
他很珍惜現在的時光,一有空就帶著謝千秋出去,有時候就在京城附近轉轉,有時候會一走兩三天,去更遠一些的地方。
至於仇人的事情,他們也不會再像最初那般刻意去打聽,一句話,只要知道那些人過得很不好,他們就安心了。
漸漸的笑容出現在了謝家人的臉上,哪怕依舊帶著一絲哀傷,謝千秋相信,終有一日他們會重新好起來,不是將月華和月柔兩姐妹放下,而是把她們埋在心裡。
消失了將近一個月的國師,再一次出現就直奔謝府。
錯了。
他們都錯了。
想到這些日子翻閱到的書籍,他才知道他錯得有多離譜,國不將國,百姓將再次陷入水深火熱的天災人禍,這都是他的錯。
謝府依舊有禁軍把守。
看到國師他們嚇了一跳。
原本在他們心裡國師是趨近於神的存在,總是一身潔白的道服,出塵的氣質,再加上完美的五官,看起來是那麼的高不可攀,神秘莫測。
可現在了,衣服依舊是白色,卻滿身的褶皺,披散的長髮完全沒有打理,滿臉胡茬,如若不是那標誌性的道袍,他們都認不出來面前之人是國師。
禁軍正準備行禮。
結果,他們就瞪大眼睛看著國師雙腿一彎,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大聲地說道:「天元王朝國師府第十六代弟子古令前來請罪!」
說完,彎腰低頭,重重地磕了下去。
自謝月華停靈未葬以來,謝府的大門就一直沒有關閉過,他的聲音自然傳入了謝家有功夫在身的男子耳朵裡。
正在書房裡商議建立江湖山莊地點的謝蘊等人都停了下來。
請罪?
謝家人眼裡閃過諷刺。
這又是鬧哪出?有罪的不應該是他們謝家嗎?
謝千秋端坐在一盤,溫和的笑著,「朗兒,你去看看。」
作為謝家第四代長孫,謝朗現在雖然又恢復了幾分少年兒郎的心性,可到底是受了謝家巨變的影響,這些日子跟在長輩身邊,在很努力地成長著。
一聽姑姑這麼說,眼睛一亮,「是。」
被委以重任的謝朗,板著小臉,氣勢洶洶地走了出去。
古令並沒有停下動作,而是說一句,磕一個頭,等到謝朗走到大門口見到他的時候,對方的額頭已經見血,小臉一沉,「古大人,你這是何意?」
還未變聲的少年,聲音很是乾淨。
「謝朗。」古令開口叫道,「謝家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不敢請求謝家的原諒,我願意接受任何的懲罰,只求謝家能夠消氣。」
「顧大人,別在這裡惺惺作態了,滾!不要打擾到我月華姑姑的清靜!」若是月華姑姑能夠活過來,他謝朗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可是,他知道,人死不能復生,他們謝家人必須要往前看,努力認真地生活著,這是他們答應過月華姑姑的。
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會原諒這些害死月華姑姑的人。
古令看著不遠處小小的少年,整個人在這一刻都陷入絕望之中,大錯已經鑄成,他該怎麼辦?
謝朗沒有多看他一眼,轉身就走了。
書房內,討論還在繼續。
「多準備幾個落腳之處是對的。」這一點謝千秋是贊同的,「只是我們未必要走!」
謝蘊看向她。
哎,這些子孫們還是見識少了,思想侷限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