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看見面前這個人的樣貌的時候他也是吃了一驚,倒不是因為他之前不知道這人的真實身份,恰恰是因為即使他知道了對方的真實身份後,依舊被這種強烈的對比和衝擊力給震撼到了。
因為這未免有些太天差地別,天差地別到一個像是冬天的青筍,一個像是八月的驕陽。
青衣書生之前也曾經遠遠的瞥見過易玲瓏的樣子,大部分都是在偶然的情況下遇上的,今天還是他頭一次“故意”,且“直面”上了對方。
如果不論平日裡他偽裝的樣子,單純論易玲瓏這個樣子的話。
對面的人離開前朝著他這裡看了一眼,這一眼讓青衣書生有些發抖。儘管白天他已經被對方看了好多次,但這還是頭一次對方用一種絲毫沒有任何遮掩過的眼神看他。
那一眼中有著淡淡的疑惑和一絲驚奇,似乎是很奇怪他為什麼會這麼快就推門出來。但那裡面更多的則是白天裡從來都看不見的一種冷意,是隱藏在那身宛如星辰驕陽的裝扮下的另一種深不見底的寒意。
這跟對方平日裡簡單沉穩的打扮下隱隱的透露出的一種溫和的暖意可完全不同,平日裡對方還算個溫柔的人,但他現在可是會殺人的。
“剛才是不是跑過去了一個人?”在場中唯一一個還能用平常的語氣說話的只有蕭翰了,他愣了大概半分鐘後,忽然蹦出來了這麼一句話,打破了在場的寂靜。
“我出去看看。”青衣書生被蕭翰這一句話給弄得回了神。他忽然推門走了出去,其他人都被他的舉動弄得一愣。其實青衣書生也不是不肝顫的,他剛才就這麼直直的出現在易玲瓏的眼皮子底下,他很害怕自己再出門看看就被直接當成挑事的了。
但俗話說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行走江湖有時候就得莽一點嗎。
他沒敢用輕功翻過去,而是來到了百草堂平日裡幾乎不怎麼用的一個小門那裡,把堆在門前的柴火輕輕的搬開,然後推開了門。
蕭翰他們都顧不得問青衣書生為什麼這麼熟練,剛來百草堂一天就能發現這麼個暗門了,因為拉開門的一瞬間,從門外透過來一片非常柔和的光。
古代跟現代有個非常好區分的地方,就是古代一般過了七八點就黑布隆冬了,對於現代來說這也只是夜生活的剛剛開始而已。
所以冷不丁忽然在大晚上看見這麼亮的景象,大家都有種不真實感,明明面前的門就是百草堂那個熟悉的小門,地上的青苔也是熟悉的形狀。
“怎麼這麼亮?”青衣書生是真的懵了,他看見過夜間這麼亮堂的地方也就只有繁華地帶的夜市;青樓;江南,金陵和京城最為繁華的地段,但這些地方無論哪裡跟這裡都是搭不上邊的。
他推開門,小心翼翼的探頭出去看了一眼,然後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隻長長的隊伍——
這隻隊伍長的幾乎一眼望不到頭,最前面的兩個是長得精緻的像娃娃一樣的姑娘,兩個姑娘明眸皓齒,手裡高高的舉著一盞剔透的琉璃燈;
拉著車的馬都是高頭大馬,車上懸掛著小一些的琉璃燈,成串的掛在車的兩側,琉璃燈本是易碎的,可是馬車穩當的像是根本沒有在行走一樣,連一丁點碰撞的聲音都聽不見;
車上或是馬上的人都在往前安靜的走著,沒有一個人朝著他們這邊看,即使是百草堂其餘的人因為好奇也都跟著探出了頭來。
這隻隊伍正是白日裡蕭翰描述過的那一隻,但描述終究抵不過真實的景象,當這隻車隊從他們的面前經過的時候,他們還是被它的景象震撼到幾乎說不出話來。
其中唯一一個注意到他們的,是一個車內。那輛車是車隊中最為奢華,最為精美的車,車簾上用金線繡著一個他們並不認識,但看起來像是一朵多瓣花的圖案。
當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