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燁睡著睡著就忽然覺得有種不適,沒什麼別的原因,就是街道上太安靜了,這種安靜就跟那天白天他們回到客棧時的感覺一樣,就像是外面一個人都沒有,這裡就是座死鎮一樣。
趙燁睡著睡著實在是睡不著,乾脆就坐了起來,想要去隔壁房間,找個人多點的地方睡覺。一推門忽然發現月光下華榮月就站在那裡。
他站在窗戶前面,安靜的看著窗外,這跟平時的他頗有些格格不入,這讓趙燁心裡有了種不安的感覺。
“華隊長,你這麼晚不睡覺嗎?”趙燁問。華榮月聽見聲音後回頭看了他一眼道,“今天白天睡了一會,現在還不困。”
大概是夜晚,華榮月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平日裡趙燁十分熟悉的微笑,銀色的月光灑了下來,此時趙燁發現華榮月的面容其實並不是那種很溫和的型別。他的五官中天生就帶有一種侵略性意味十足的感覺,這種五官給人的感覺並不是十分安分的。但奇怪的是,在此之前,趙燁卻似乎從來都沒有發現過這一點。
他將自己五官裡的那些危險與陰森都隱藏在了平日的微笑之下,這讓趙燁又一次無法抑制的害怕。他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所以才會一直跟著江連煥跑前跑後,在知道華榮月可能的“身份”後,他不自覺的開始對華榮月產生了戒心,即使江連煥說過華榮月應該沒有什麼壞心,但是趙燁還是控制不住的去懷疑他可能會做出什麼對六扇門的人有害的事情。
華榮月其實很擔心客棧裡的人,所以才會大半夜的不睡覺出來站崗的,同時她也蠻擔心那邊幾個秋水庵的瘋子會走投無路之下逃到這裡來。
今晚花船的人正在外面“狩獵”,華榮月心裡沒有把握他們能不能把這些人全都狩獵成功。
但這些話她很顯然一句都不能告訴趙燁,所以只能說了那麼一個理由,她也眼睜睜的看著她把這個應該很扯的理由說出來後,趙燁臉上忽然顯而易見露出來的狐疑。
對不起趙燁,我實在是……臨時編不出來啥更好的理由了。
華榮月心裡沒啥誠意的道了個歉,趙燁沉默了一會,似乎是想對華榮月說句什麼話,但最後又沒能開口。就在他終於想要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天空外忽然炸開了一個煙花,那煙花的位置隔了大概一里地。
華榮月的心瞬間就揪了起來。
她事先跟花船的人說過了,聲音一定要小,但那邊卻在剛剛放了訊號彈,能夠被逼著放訊號彈也就說明一件事——那邊的情形已經嚴重到控制不住了,華榮月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嚴重到這種地步。
她沒有繼續聽趙燁說什麼,而是推了門就朝著放了煙花的地方跑了過去。趙燁眼睜睜的看著華榮月的身影消失,他想說的話一下子就被憋了回去。
其實推門出去的那一瞬間華榮月並不是沒有注意到趙燁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只是她也沒那個心思去照顧脆弱的少年心了,花船的人要是有個好歹,她非得難受死,當即就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一樣朝著那邊飛奔了過去。
趙燁站在原地,待了幾秒,那幾秒的時間彷彿在他身上度過的很慢,他在漆黑的陰影裡彷彿已經成了一個雕像,但是幾秒之後,他突然抬起了頭,朝著樓上江連煥的屋子跑了過去。
在他剛準備敲門的那一瞬間,門就被人開啟了,江連煥從裡面走了出來,看樣子他晚上睡覺甚至都沒有脫。衣服。趙燁急匆匆的說:“江隊長,剛才……”江連煥打斷了他,“我看見了,華隊長呢?”
“華隊長他剛才出去了。”趙燁摸了把臉,“咱們兩個得趕緊追上他。”
“華隊長出去了?”江連煥原本是躍躍欲試的想要追上去看看的,結果一聽趙燁這麼說就沉默了下來。他道,“不行,客棧裡必須留下來一個人,眼下這種情況,我怕我出去了客棧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