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榮月穿著花面的衣服,自然本體就不能跟著過去了,她就以自己在六扇門出任務為理由,實際上暗暗換了花面的衣服,來到了見面的地點。
吳明的身份之前對於華榮月來說就很撲朔迷離,而這一次,華榮月算是稍稍看見了一點點他背後隱藏著的東西。
跟花船相比,十八亭才算得上是一個最“正常”的瘋子群居住所,這裡依舊保留著華榮月之前看到的骯髒,破敗跡象,但華榮月已經不再是第一次來的時候那個小白了,現在她從這裡能看出很多的問題。
例如說……華榮月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曾經吐槽過這邊的人居住的環境真的是太差了,包括之前她跟齊大夫去出診過的一些住宅,裡面住的往往是一些年老的人或者是小孩子。
當時她想的是這些人為什麼會住在這裡,而現在,她想的卻是這些人為什麼能活下來。
這大概就是不同位置上的不同心態吧。
放在一年前的華榮月來到這裡,恐怕看見這些普通人的生存環境會在心裡暗暗的想這算得上是虐待,但以她今天的眼光來看,普通人和瘋子能夠混住就已經堪稱奇蹟,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哪怕是花船這樣的地方,瘋子們和普通人的居住地大部分也是彼此分割開的。
華榮月路過一間屋子的時候腳步頓了頓,前面的江連煥立刻敏銳的察覺道,“怎麼了?”
“沒事。”華榮月在面具下用懶洋洋的聲音說。
實際上是她看見一年前她和齊大夫出診過的一個老太太了,這老太太現在看起來還挺硬朗的樣子,令華榮月頗有些欣慰。
江連煥因為花面突然停下的腳步而提起來的心微微的放了下來。
他現在臉色有些陰沉,大概是因為那封信丟了的緣故,再加上花面在旁邊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所以他才會這樣。
因為花面平時這個人畫風的緣故,他總是會擔心花面走著走著就突然間覺得這裡很不順眼,直接一個大招把這裡給拆了,但這一次的花面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真的隻身一人前來,而且對於周圍還蠻適應的感覺,一點也沒有發火。
這讓江連煥暗自驚奇,同時又覺得看到了他的另外一面。
吳明依舊在他的那個小屋子裡面等人,華榮月安靜的跟著江連煥走了過去,見到那紅的晃眼的燈籠時突然笑了一下。
“這地方倒是自在。”
江連煥在前面推開了門,門裡有一個人一瘸一拐的朝著他們走了過來,指了指裡面道,“坐吧。”
華榮月看見了旁邊的小凳子,然後很淡定的坐了上去,她看見江連煥不自覺的瞄了她一眼。
當年六扇門在這邊來回掃蕩的時候,她還百思不得其解,以為這邊是治安太差,所以才需要出動那麼多人,事到如今她明白了,原因很簡單——這裡是一個罐子。
而這個罐子的蠱王……華榮月看向了坐在她對面的人。
吳明坐在對面的那個小椅子上,背後還是他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看見華榮月以後,從身後忽然拿出來了一張紙,遞給了她道,“送給你的。”
華榮月莫名其妙的接過了這一張畫,畫上面畫的是夜晚的景象,滿街燈火,還有閣樓上面的人。
她第一次來的時候,吳明就給了她一張畫,這一次來,吳明又給了她一張畫。
華榮月把畫隨手揣了起來,看著他問,“什麼事?”
吳明靜靜的觀察著華榮月。
他現在的神情沒有像之前面對華榮月的時候那麼輕鬆了,是一種少見的嚴肅的表情,華榮月戴著花面的面具,就像是即將被一個美術生畫下來的人體模型一樣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就在華榮月疑惑的看著他的時候,吳明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