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榮月問這話的聲音很輕,似乎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的嗓音在這昏暗的燈光下好像也還是那麼的溫柔,但卻莫名的帶上了一絲沙啞的感覺。
這絲沙啞就像一縷青煙,慢慢的繞著屋子裡轉了一圈,然後消失在了屋子中最陰暗的角落裡。
她對面的那個人聽了她的話,毫不猶豫的說:“您沒有,您……”
他應該是個很不善言辭的男人,所以說到一半的時候就卡在那裡了,華榮月看著他說到一半的時候卡殼就忽然間笑了。
她看著男人一邊笑,一邊說:“你那麼怕我幹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男人這回徹底不會說話了。
他憋了半天,最後終於說了一句話,“我從來沒覺得您可怕。”
“花船上的人也都沒覺得您可怕。”
華榮月把玩著卷宗的動作停了下來,她又看了一眼跪在底下的男人,說:“把頭抬起來我看看。”
男人抬起了頭,華榮月看了半天,發現雖然不認得,不過也有幾分熟悉感。
花船上的男的太少,那幾個人她基本都見過,所以面前這個人應該也是之前見過的。
只不過他對華榮月的印象很深,但華榮月卻都不記得他的名字。
“他們都傳我是一個惡鬼,還是一個能讓所有瘋子在我面前瑟瑟發抖的惡鬼,怎麼能不可怕呢?”華榮月靜了很久,忽然間嗤笑了一聲。
她說完後也沒在意男人焦急的反映,而是自顧自的看了看外面。
“不過如果他們都說我是惡鬼,那麼我來當一個惡鬼也未嘗不可的……只恐怕他們說了那麼久,都沒看見過惡鬼的樣子。”
她說這話的時候,屋子裡的燈就忽然間熄滅了。
今晚表面上看起來是個非常安靜的夜晚,似乎所有人都沉浸在熟睡中的樣子。
剛剛從華榮月面前跑過的那個男生現在正蹲在花園中間。
他一個人瑟瑟發抖,一邊走一邊小聲的問,“有,有人在嗎?”
“小,小瑞?小瑞!”
他從花園的左邊走到右邊,然後轉過身來對著房頂上偷偷蹲著的幾個人搖了搖頭。
房頂上那幾個人恨鐵不成鋼的說:“你繼續喊啊,別看我們啊!”
“哦。”這個男生顫顫巍巍的又轉過去喊了起來,聲音裡帶著可憐的哭腔。他一邊走一邊喊,還不敢太大聲,就跟只快被凍死的小貓一樣。
他有一雙很大很大的眼睛,長的非常清秀,臉上有兩個小小的酒窩,如果笑起來的話,那兩個酒窩應該會圓圓的凹下去。
男生蹲在旁邊又待了一會,最後終於忍不住對著屋頂上的人小聲的說:“要不我們回去吧,我真的很害怕。”
“小瑞都失蹤兩天了,咱們怎麼能不找他?”上面的人立刻吹鬍子瞪眼的說,他帶著種哭腔的說道,“那你們下來找啊,幹嘛非要讓我來……”
男生轉過頭來,想要繼續往前走,忽然間感覺自己的半邊身子都變得麻了起來,那種感覺非常的奇怪,同時,他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睏意。
怎麼突然……就睜不開眼睛……
他倒下去的前一秒,似乎眼前飄過了一個黑色的身影,他想喊,卻喊不出來聲音。
“等會,小何呢?”剛才趴在房頂上的人忽然集體感覺到了一絲睏倦感,幾乎都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哈切。
等到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忽然就發現下面空空如也。
“咦?小何呢?”有人奇怪的問。
“不知道,可能走的快,去那邊了?”他旁邊的人不確定的說。
“那去那邊看看?”
他們一行人朝著花園另一邊又走過去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