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的名字。”
白骨安安靜靜的,許久都沒有反應。
後半夜還算安靜,但折騰了半宿誰都沒睡好,早早就起了床。
折陽昨夜沒注意,早上才發現樂安收拾乾淨後就是一副文靜小女生的模樣。
她穿著折陽的舊衣服,戴著不知從哪裡掏出來的破圍裙,一大早就把傘鋪裡裡外外打掃得乾乾淨淨,還做好了早餐,清粥小菜雖然清淡,但味道都不錯。
折陽一邊慢悠悠地喝粥,一邊打量著忙忙碌碌停不下來的樂安。
“行了,別折騰了,坐過來把早飯吃了。”折陽命令道。
樂安點點頭,老老實實地坐在折陽對面,吃飯的動作小心翼翼,儘量不發出一點動靜。
直到折陽吃完了,她才開口問道:
“老闆,我有個問題……”
折陽撐著下頜有些懶散,眯著眼睛看向傘鋪外的陽光,說道:
“裝什麼小心翼翼,昨晚跪地求饒的時候不是挺中氣十足的嗎?有話就說,別磨嘰。”
樂安眨了眨眼睛,咧嘴笑了,身上的小心翼翼一掃而空,顯露出小女生的開朗來。
“老闆,我發現我在傘鋪裡跟活人一樣能夠碰到東西了,也能從鏡子裡看到自己,這是為什麼啊?”
折陽打了個小哈欠,含糊道:
“昨晚不是讓你洗澡了麼,晦氣去了,自然可以。”
樂安眼睛一亮:
“那我出去是不是就能像普通人一樣……”
“當然不能,你是死人,是鬼魂,出了傘鋪,除了陰天暗角陰氣濃郁的地方,活人依舊看不到你,你也碰不到塵世的東西。”折陽聲調冷了下來。
他看著樂安小臉上滿是頹喪,身體前傾對樂安勾了勾手指,唇角笑意帶著點邪氣。
折陽本就長得臉嫩,此時這副模樣動作,讓樂安恍惚覺得她靜止的心臟都跳了兩下,要不是她現在是個鬼,肯定已經滿臉通紅。
“不過嘛……我倒是可以幫幫你。”
“怎、怎麼幫?”樂安問道。
“我不是給你那把傘了嗎?你撐著傘出去,只要在傘下,你就能像正常人一樣。”折陽說道。
樂安驚訝不已,立刻將那把繪滿了向陽花的油紙傘撐開,動作間滿是珍惜。
“真的嗎?我撐著傘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了?”
折陽點頭,眉眼微眯,微挑的眼尾像是帶著某種引誘。
“算是吧,樂安,說說你的情況?告訴我你有什麼心願?或者說你有什麼遺願未了?”
遺願兩個字似乎對這個剛死不久的小女生有些殘忍,可她臉上的失落也就持續了一瞬,很快笑嘻嘻的大聲說:
“我、我想叛逆!”
“我還想談戀愛!我今年17!我還沒有過喜歡的人呢!”
折陽微微皺眉,身體向後靠。
“叛逆?比如呢?搶小孩的糖?”
樂安吐了下舌頭,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不算啦!”
折陽陷入沉思,一直站在他身後的白骨很不滿他和樂安說了這麼久的話,突然擠到了折陽身邊,一個骨頭架子像個鏤空的屏風,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樂安不敢離白骨太近,雖然白骨從不說話,不像折陽兇巴巴的,可樂安就是下意識的覺得白骨更可怕,會讓人不自覺的毛骨悚然。
折陽沒管擠在他身邊的白骨,兀自說著:
“叛逆是指……抽菸、喝酒、燙頭?蹦迪、紋身、談戀愛?”
“前面我都可以幫你,談戀愛我沒辦法。”
說著折陽就起身,不停地翻東西出來堆到樂安面前。
“從今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