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陽盯著荊懸看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探手揪住了荊懸的衣領,用力把他扯向自己。
荊懸順勢站起來,被折陽揪著衣領探身進窗戶裡。
“你是傻子嗎?不叫你就不會跟上來嗎?”折陽語氣兇巴巴的,聲音卻越來越低。
“你以前總趕我走,我哪次沒有跟上去?”
“現在輪到你,你就不願意跟了嗎?”
“你……”
折陽有一肚子兇巴巴的話要說,剛吐出一個“你”字就見荊懸突然彎腰湊了過來。
他下意識地捂住嘴巴,荊懸冰涼的唇便落在了折陽的手背上。
距離無限拉近,荊懸並未離開,他看著折陽,黑眸裡只映出了折陽一人。
折陽猛地側開頭,避開了荊懸的視線。
荊懸垂下眼簾,握住了折陽剛才擋住嘴巴的手,用十分虔誠的姿勢彎腰低頭,親在了折陽的手心。
他貼著折陽的手心緩緩說著:
“沒有。”
“沒有趕走折陽。”
“永遠都不要趕走。”
“我要折陽,我要,我的。”
折陽低頭看著彎腰躬身的荊懸,一顆心像沉進了深海,找不到出口,又像是放任自己沉淪,明明抬頭就能離開,卻假裝看不見。
他指尖微微蜷縮,收回手握緊拳頭,將手背在了身後。
“話還沒說順呢,就會了油腔滑調。”
荊懸茫然抬頭,還不起身,似乎不懂折陽說的油腔滑調是什麼意思。
但他卻精準地掌控了折陽的心情變化,他知道折陽不生氣了,身體沒動,黑霧可是瞬間纏上了折陽,纏手腕的,纏腳踝的,鑽衣領的,分工明確,一個不落。
折陽從衣領裡揪出一縷黑霧,當著荊懸的面把黑霧給打成了一個蝴蝶結,戴到了荊懸的腦袋上。
“你再鑽一次試試?”
黑霧本就屬於荊懸,他大可將被打成蝴蝶結的黑霧消散,可他明白這是折陽給的,折陽給的就捨不得散去。
所以等樂安和布偶貓再看到荊懸時,他已經恢復了平時跟在折陽身後的模樣,只是頭頂上居然還戴著一個黑霧做成的蝴蝶結。
布偶貓抽了抽貓嘴,忍不住小聲說道:
“這作古九百多年的人了,復活後亂七八糟的癖好可真多,噫——”
很快到了晚上,這回折陽直接讓樂安和布偶貓跟他們待在了一起。
荊懸還頂著那個幼稚的蝴蝶結,配上他一張面無表情的俊臉,實在太過違和。
樂安抱著一盞應急燈,有點緊張,她怕自己再被莫名其妙的聲音給騙出去。
布偶貓跟她打包票:
“放心,這次我絕對能分辨出來,上次是意外!”
樂安看了看直拍胸脯的布偶貓,感覺更不放心了。
深夜十二點,鐘聲再次響起。
鐘聲一響,荊懸就伸手捂住了折陽的耳朵,他胸膛緊貼在折陽的後背,微微彎腰,呼吸撒在折陽的後頸,吹得折陽貼在後頸的幾縷頭髮都飛了起來。
折陽後頸發癢,脊背下意識地挺直,儘可能地離荊懸遠一點。
這回他們手裡的應急燈並沒有關閉,直到鐘聲停止也沒什麼異常,樂安和布偶貓也好好呆在房間裡。
正當樂安要鬆口氣的時候,房間門被敲響了。
門板被敲擊的地方不高,聲音來源也很矮,門外有個稚嫩的聲音問道:
“請問我的好朋友在房間裡嗎?我找不到他了,能開門讓我看看嗎?”
樂安捂緊嘴,怕自己叫出聲。
布偶貓這回倒是不怕,輕巧走到門口的位置,看向下面的門縫。
外面黑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