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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四周,
陽光透過屋頂破洞,照在掛滿蛛網灰塵的神像上,地上胡亂鋪著毯子,渾身繃帶正在滲出血跡。
這個地方他有映像,是縣城附近山上的破廟,年久失修很少有人來。
張奎突然想起昏倒前隱約看到的兩個影子,心中明悟是被人救了。
突然,他繃緊身體看向了廟門外,有兩人腳步聲越來越近。
“師傅,咱們發財了。”
“嘿嘿,這就叫跟著為師有肉吃,欽天監的人估計很快就到,咱們快點離開這裡…”
看到進來的兩個身影后,張奎神色稍緩,是救自己的兩人。
“呀,你醒了…”
少女先是驚訝,隨後警惕地將身後包裹勒緊。
張奎點頭,掙扎著站起拱手,
“張奎多謝二位相救!”
昨晚的情況他很清楚,自己思維混亂一身是傷,要是在雨裡泡一晚上,還真不一定能挺過去。
無論這二人是什麼身份,能搭把手都是大恩。
“好說。”
矮瘦獨眼老者笑道:
“老夫劉貓兒,這是徒弟李冬兒。張兄弟是本地人吧,能從‘將軍墓’手裡逃脫可是真難得。”
張奎一愣,眼中泛起兇光,
“你知道‘將軍墓’?”
劉老頭嚇了一跳,隨後眼咕嚕一轉,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當然知道,不過咱們得先算個賬?”
張奎眼睛微眯,沉聲問道:
“算什麼賬?”
普通人看到他這樣子總會心驚肉跳,劉老頭卻一點兒也不怵,反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算盤。
“你看,‘將軍墓’的訊息老夫可以告訴你,算個百兩銀子,加上救命錢呢,算你5百兩。”
“你不會認為自己的命不值這些吧,況且老夫還幫你埋了同伴呢…”
張奎一愣,眼中泛過一絲感激,“值,一千兩都不為過,我這就回家給你拿!”
“哎,等等…”
劉老頭連忙伸手攔住,
“老夫敢保證,你這回去肯定是個死。”
張奎眉頭一皺,“怎麼說?”
劉老頭微微一笑解釋了起來。
原來朝廷那欽天監是個欺軟怕硬的衙門,普通邪崇還能出手,像這種厲害的妖魔勢力根本不敢招惹,反倒是會打掃搜刮一番。
當然,對百姓自然是另一套說辭,許多混江湖的人心裡都門清,只是不敢說。
現在回去,不僅拿不到錢,反倒是會丟了性命。
張奎沉默了一下,突然搖頭失笑,“原本以為是個太平世界,卻沒想到朗朗乾坤後白骨一片。”
“可笑可笑…”
……
兩日後,張奎在山上看到欽天監的人馬盡數散去,立刻向縣城而去。
城外密密麻麻全是墳包。原先人來人往的小城如今已淪為鬼域,一片狼藉。
每個大戶人家裡都被翻了個底朝天,包括他藏在臥室床下的上千兩銀子也消失不見。
張奎對這些並不在意,盯著縣城中央一個數百米的巨大深坑若有所思。
這裡原先是縣衙所在,看來下面埋了什麼東西,才是餘塘縣遭災的原因。
隨後,他又來到了手下們埋葬的地點,坐在地上,拿出從酒館翻出的一罈老酒。
喝一碗,倒一碗,直至精光。
沉默了一會而後,張奎哈哈一笑,一下子將碗扔掉,“今生緣盡,兄弟們路上走好,走啦!”
起身後,張奎隨手拾起一根樹枝,將滿頭長髮挽了個亂七八糟的道髻,大踏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