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也是師兄這般以為。”師澤絲毫不在意自己衣襟上的手,“我以為我疏遠她就可以了,七情六慾哪怕再強烈,其實也只有一瞬。對於凡人來說或許足夠刻骨銘心,對於我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
師澤抬眼起來,“可是我錯了。疏遠她的是我,可是我心會痛,會難受。”
“那種痛楚從未有過,清心咒也好,清心丹也罷,不管是入定還是如何,全都改變不了。”師澤看著青瑜,“既然如此,我為何要騙自己?”
他也曾經想過擺脫,結果越是壓制,就越是痛苦,既然如此,那倒還不如直接順著他所想的來。
青瑜胸脯起伏,完全說不出話。
“我這麼多年,一直照著師尊和師兄的話去做,師尊想要我成為什麼樣養的,師兄想要我做什麼,我都盡力去做了。千百年來,我只有這一次想要照著我自己的意願。”
他閉上眼,“師兄,只有這麼一次,成全我吧。”
他這千年來,從未有過什麼自己的念想,師尊要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師兄說他應該如何,他就如何。仔細想想,似乎他作為一個為了滿足師尊的意願,和師兄的念想的寄託而存在。
他自己想什麼,想要什麼,沒人問過,似乎完全不重要,甚至連他自己也未曾想過。
可如今他有了,原本他還想拖上一段時日,尋出一個兩全的辦法。既然師兄已經知道了,那麼就完全說開吧。
“成全?”青瑜氣得嗤笑,“你如今是用著我成全嗎?你真的以為,你是那種隨隨便便可以撂擔子走人的人?你是誰,你告訴我,你是衡雲君。幾百年來,你一直都是!”
“如果師兄想要收回的話,我可以把這個名頭交出來。”
師澤突然道。
青瑜的臉色此刻已經極其難看,白中泛青。
“我並不在乎衡雲君這個名號,虛名於我來說,如同過眼煙雲。”
青瑜此刻胸腹起伏,“你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師兄,我一直都是這幅模樣,自私自利,唯我獨尊。只是從未呈現出來罷了。”
青瑜咬著牙,“你當真以為自己還能隨心所欲?你衡雲君的名號,你可以說要不要,但是你身體裡封印的東西,你還能說不要就不要?”
師澤身體僵住。
“那東西是什麼,到現在我們都不知道,以人七情為食,能控制人心,最後佔據身軀為他所用。你和它共處這麼多年,它想要做什麼,你最清楚不過。你原先沒有七情六慾,六根清淨。它都那麼想要掙破封印,現在你有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以為它會在你識海里乖乖待著?”
青瑜一把將師澤拖的更緊,“你難道還是個幾歲的小孩子麼?這種事難道你真的完全想不到?!”
“倘若它以你七情為養,最終掙破了封印,你有什麼後果不好說,到時候北陽山,和北陽山之外的人都會因為你遭受滅頂之災!”
體內魔氣的威力如何,師澤曾經在東海深淵裡見過,他臉色慘白。
“你想要你自己快活,然後你自己快活之後呢?所有人都該為你的魯莽喪命?北陽山有護山大陣,但這個護山大陣究竟能不能困住你,就算是我,也沒有十足十的把握。一旦讓你跑到北陽山之外,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青瑜冷笑,“這其中的利害你到底想過沒有。”
“我可以告訴你,不僅僅是北陽山和北陽山之外,一旦你有萬一,你身邊的那個妖女,第一個就逃不掉!你說你想兒女情長,可是我問你,你如今這樣,可有兒女情長的資格!師尊的話你可以忘記,我的話你也可以不聽,可是你身體裡的那個東西,你想要隨心所欲,簡直痴人說夢!”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