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垂下頭,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惠茹,我幫你都是因為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當初是我沒有早點提醒你,阻止你,所以你的事我也有責任。”
她頓了頓,放緩語氣:“這跟別的沒有什麼關聯,你只要回到以前的生活,我就能安下心來。”
對方安靜片刻,卻還是說:“那明天呢?明天有時間嗎,我真的有些話……”
葉晚認真地回答:“明天我也有事,後天也是。”
這一次,對面徹底沉默。
但葉晚只是說了實話,而且不打算委婉。
陳惠茹的聲音在很久之後響起:“你要忙的事,能告訴我嗎?”
少女的眼裡露出一些無奈,她嘆息一聲,說:“不能。”
電話被結束通話,她低下頭看了一眼手機,卻將它放回了口袋裡。
雪還在下,她要等的人也還沒來。
或許是忘記了,或許是耽擱了,也或者,只是在懲罰她。
可她甘願接受,沒有怨言。
只要,只要這最後一次的機會。
手機再次響起的時候,葉晚飛快地掏出來,卻又一次失望。
她接起來,問:“阿仁,什麼事?”
“周小行跑了!那癟三跑之前在前臺打了個電話,葉晚,他打給了陳惠茹,我懷疑他要魚死網破......”
葉晚手一抖,卻努力剋制住,再次問:“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多小時之前……喂?喂?”
穿著白色冬裝的少女飛奔在深夜裡,無人的街道像沉默的猛獸,張著血盆大口蓄勢待發。
她一邊跑著,一邊打著電話,卻只能聽見“您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雪下得更大了,雪花沾溼少女的一頭長髮,凍得她耳根通紅。
但她什麼都感覺不到,只是拼命向前狂奔著,尋找著能載她一程的車輛。
然而除夕之前,街上行車也寥寥無幾,更遑論計程車。
少女一路跑一路找,時間一分一秒,懸在頭上,像一把隨時會落下的劍。
在她快要失去體力時,一輛車在她身邊停下,司機問:“姑娘,你去哪裡啊?大哥載你一程。”
她沒有時間去思考危險不危險,直接鑽上車說出地名,然後繼續打著電話。
一個關機,一個沒人接,不會有比這更絕望的事情了。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焦急,熱心的司機大哥踩下油門,高速飛馳著將她帶到了老舊的教師公寓大門外。
葉晚飛快遞出一張紙幣,不等對方拒絕,就跳下了車。
公寓的門衛認出她,放了行。還不忘問一句:“要不要傘?”
她沒時間回答,一路飛奔著跑進公寓裡,向著記憶中的方向跑去。
一直無人接聽的號碼在葉晚快要跑到樓前的時候,突然被接通。
葉晚上氣不接下氣地開口問:“陳阿姨,惠茹在嗎?”
對方奇怪地說:“在房間裡睡覺呢,怎麼了?”
“您再確認一下,看她在不在。”
儘管鬆了口氣,但她還是不放心地說了一句。
“你等等啊。”那邊的人回答。
葉晚放緩速度,小跑著走到樓前,聽著電話裡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