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走上樓,速度很快,沒多久就消失在了樓梯上。
許琳完成了任務,將客廳的大燈關掉,也準備上樓休息。
回房後的葉晚坐在陽臺上,儘管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她卻沒有打算立刻去洗澡睡覺。
手裡的信封很輕,她掂量了一下,出神許久之後,才慢慢撕開信封,取出裡面的信紙。
這張信紙上只有短短兩句話。
“我們開誠佈公地談一談吧。
明天上午九點,我家餐館門口見。”
葉晚看著這兩行熟悉的字跡,純黑的眼眸被不知名的顏色潤了潤。
她抬起頭,放下抓住信紙的手,慢慢吐出一口氣。
窗外吹來一陣寒風,卻更像一場春雨,驅散了少女深埋心底的迷霧。
“有什麼事要去那裡說?今天醫院沒幾個人值班,我走不開。”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白恬皺起眉,半晌之後才道:“好吧,但你別遲到,我不能離開醫院太久。”
劉然滿口答應,然後掛了電話。
他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人,有些茫然地問:“這樣真的有用嗎?”
趙玥嵐垂下頭,用腳尖掃了掃地上的白雪,輕聲回答:“誰知道呢,可能沒有吧。”
劉然想說什麼,她卻抬起頭來,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能確定的是,她現在需要的不是我們。”
不知為何,劉然從這語氣裡聽出了一些悵然若失。
他低下頭,不願去細想,只回答:“希望能和好吧。”
臘月二十八,是一個難得晴朗的天氣。
許琳正在廚房裡跟張媽學做雞蛋灌餅,突然有一道身影從客廳飛快路過,走出了門。
她愣了愣,抬頭問張媽:“是晚晚出去了嗎?這麼早?”
家裡除了她們就沒別人了,結果顯而易見。
許琳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疑惑了一下,又很快把心思放在了手裡的東西上。
街上的雪還沒有化,穿著一身白色大衣的黑髮少女走在路上,腳步輕快地奔向車站。
城市的另一頭,短髮女孩身上的黑色羽絨服已經洗得發白,她小心避開掃雪的人,慢慢走向街口。
街道上的每一棵樹都掛著紅色的小燈籠,在風中輕輕飄蕩,如同點綴在銀色世界裡的紅櫻。
黑髮少女仰起頭,站在車站看著這些搖曳的紅色,難得體會到了它本身傳達的喜悅感。
又或者,這感覺與它們無關。
公車在面前停下,她收回視線,輕巧地踏上了車。
空曠的車內比室外總歸是暖和一點,她在窗邊坐下,然後看著窗外的景色慢慢往後掠過。
有一班車從另一個方向,向著同一個目的地駛來。
短髮女孩坐在最後一排的窗邊,望著那些枝頭上的紅色出神。
它們在飛快掠過時成了一道紅線,映在女孩的眼眸上,就像是在眼底綁了一個結。
這個晴朗的早晨,因為冷清而少了很多煙火氣息,讓人覺得空落落的。
短髮女孩回過神來,摸了摸肚子,覺得有點餓了。
所以空的是胃,不是別的地方。
在城市錯綜複雜的街道上,有兩班車一次又一次穿梭交錯,逐漸靠近相同的那個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