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的傍晚,葉晚換上厚厚的男士冬裝,將頭髮綁起來塞進衛衣帽子裡,又戴上了一次性的醫用口罩,然後揹著輕便的雙肩包擠上了火車。
這一次,沒有任何人陪著她。
火車上擠滿了人,她坐在過道邊的硬座上,抱著揹包一聲不吭地坐了幾個小時。
乘客都滿身疲憊,除了幾個賊眉鼠眼到處找尋目標的人以外,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葉晚沒有一刻放鬆過緊繃的神經,她跟著衛錚廝混好幾年,對這些作奸犯科的事情並不是完全沒有了解。
她帶了不少的現金,全都藏在身上,包裡除了換洗衣物以外什麼貴重的東西也沒有。
就這樣,葉晚也沒有掉以輕心,餘光一直在那幾個不對勁的人身上流轉。
她的火車要到明天下午才到,雖然已經是最快的一班車,但一路上也還是會停靠好幾個站,到時候魚龍混雜,她隻身一人,危險太多。
於是這一路上葉晚很少走動,上廁所時也會帶著全身的東西,在人最多最熱鬧的時候去廁所。連吃東西也是在廁所裡飛快解決,以免被人看見樣貌。
她已經足夠小心,但沒想到還是上了當。
接近深夜十一點的時候,火車即將停靠,車上不少人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火車。葉晚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動不動,似乎已經睡著了。
過道上陸陸續續有人走過,有的是獨自出行,有的是拖家帶口,還有的是小兩口攜伴。葉晚靠在椅背上,緊緊抱著胸前的揹包,看似閉著眼休息,實則警惕著所有靠近她的人。
有一個人逆著人群的方向走過來,走到葉晚旁邊時,大概沒看見前面的人,兩個人撞在了一起。
被撞到的中年女人頓時罵了一句:“沒長眼睛啊你!”
葉晚動了動,坐直身子。
那人卻更加蠻橫,抬高聲音罵道:“死肥婆,長那麼肥還怪別人沒長眼睛。”
中年女人沒想到他比自己還沒素質,正想開罵,她同行的人就拉住她,小聲說:“算了姐,你跟個男的橫,咱也吃虧啊。”
她看了看面前這個人高大強壯的體型,也是有點虛了,瞪了兩眼才滿臉忿忿地下了車。
那男人吐了口唾沫在地上,罵罵咧咧好一會兒,才跟在後面準備下車。
葉晚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不知怎麼覺得好像見過。
旁邊坐著的一個女人突然叫住那男人:“那位大哥,你手錶掉在地上了!”
他轉過身來,看著她手裡拿的東西許久,才故作驚訝地道:“啥時候掉的,我都沒發現。”
葉晚的目光隨意掃過去,然後在那隻手錶上停了一秒。
她猛地繃直了身體,看向那個男人的臉。
他像是沒有注意到盯著自己的人,飛快拿過手錶,連聲謝謝都不說就轉身下了車。
葉晚抱著雙肩包,只遲疑了一秒鐘,就起身追上去。
火車會停靠十分鐘,她抓緊時間還能趕回來。
那個男人身上什麼行李都沒有,走得非常快,葉晚不得不一邊跑一邊走,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
可是他卻不往人群走,反而越走越偏僻冷清,與火車站出口的方向完全背道而馳。
葉晚的腳步停了下來,兩秒鐘後,她掉頭往回走。
時間已是深夜,車站除了停靠點有工作人員和來往的乘客以外,都非常安靜。葉晚準備加快腳步,在對方沒有察覺之前離開這個僻靜的角落。
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陣手機鈴聲,在深夜裡異常刺耳。葉晚腳步一頓,閃身躲在一旁沒有出聲。
男人接起了電話:“我看到她了,就在火車上。”
葉晚抱著揹包,屏住呼吸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