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本臺記者的多方採訪,終於聯絡到一位電影片場的工作人員,該工作人員向記者爆料,稱該演員因不滿劇本的劇情設計,拍攝工作的百分之六十都由替身完成,並且無故曠工兩次,導致拍攝工作無法進行,損失慘重。更有知情人士聯絡本臺記者,聲稱曾親眼目睹該演員在後臺與新人演員發生爭執,並毆打對方……”
方哥看著新聞,臉色難看地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
網路上關於葉晚的事情自然是有人推動的,目的就是為了把所有鍋都扣在她身上,他急得團團轉,偏生這個時候他又找不到葉晚了!
這個總喜歡亂跑的人,真是要把他活活氣死在職業生涯裡。
s市,某家餐廳內。
葉晚戴著墨鏡,側頭看向窗外的風景,不遠處電視臺的大樓清晰可見。
對面坐著一個發福了的中年男人,他臉色陰沉,盯著她許久之後,才開口道:“你讓我撤檔、發通稿、買水軍……這些事我都做了,你還想讓我幹什麼!”
馬不停蹄跑到s市來,就是為了吃一頓西餐?
葉晚沒有回過頭,她看著外面的大樓,突然問:“何導演,你入行的第一份工作就在這裡吧。”
她用的陳述口吻,似乎只是在說一個客觀事實。
何選強忍住怒意和恐懼,至少在沒有弄清楚她手裡到底有多少證據時,他必須忍。
“是又怎麼樣?”他的語氣裡洩漏出許多剋制的情緒。
葉晚並不在意他的態度,聞言回過頭來,摘下了墨鏡,那一雙黝黑的眼眸對上了他的視線。
何選莫名心中發冷。
“你把我叫到這裡來到底要說什麼?我真的很忙……”
沒等他說完,面前的人就掏出了一個名片夾放到桌上,推到他面前。
何選不明所以地拿起來,剛一開啟,臉色就白了。
葉晚看著他,輕聲問:“還記得她嗎?”
中年男人看著名片夾裡的陳舊照片,手開始顫抖起來,一張從報紙上剪下的紙片掉落下來,是十四年前的新聞。
何選猛地抬頭看向葉晚,壓低聲音道:“你究竟要說什麼!”
端坐在窗邊座位的人神情平淡,她舉起白瓷茶杯,在唇邊抿了一口,然後輕輕放下。
“十五年前,電視臺七樓最左邊的那個化妝間,是給當天的某位嘉賓準備的。”
何選看著她的臉,額頭冒出了冷汗。
“但是有人不知道,自作聰明地把一個女實習生騙了進來,然後……”
“不可能!那裡根本沒有人!”男人失控地吼了一聲。
說完之後他才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地拍著桌子道:“你在詐我?!”
葉晚卻笑了一聲。
她好整以暇地注視著已經失去理智的男人,一字一句地道:“《黃金訪談周》第63期節目,受邀嘉賓是s市的小神童,年僅11歲。”
“那個化妝間是給她準備的。在你進去之前,她就已經在了,只是為了撿掉在地上的東西,蹲在化妝臺下面,沒被發現而已。”
在男人逐漸變得驚恐的眼神中,葉晚輕聲說:“你做的每一個舉動,都有一雙眼睛在化妝臺下面看著,你的每一句威脅,她都聽見了。”
說完之後,她往後一靠,掃了一眼掉在桌上的紙片,笑著問:“她死了這麼多年,你睡得著覺嗎?”
“不覺得會有一雙眼睛,永遠注視著你嗎?”
s市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有人如墜冰窖,有人卻漫步在初夏的街頭,一身陽光。
她戴著墨鏡,打量著已經陌生的街景,試圖找回一些熟悉的印記。
但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