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泥鰍人到中年,決定為自己的養老生活再拼一把。
到底是從最底層的混亂生活裡磨練出來的,老泥鰍有那麼幾分真本事,又會拍馬屁,很快就在新上家那兒混了個名號,並且成功拿到了一個新的“單子”。
這次是與眾不同的“單子”,因為不是單線聯絡,而是把他叫到了跟前。
老泥鰍一路上都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他有預感,自己馬上就要走上成功發家致富的路了。
他的新上家叫他去的地方是一家髮廊,離最近常去的那家會所不遠,都在一個片區。老泥鰍穿得精神抖擻,一路上還不忘警惕自己的行蹤,很是繞了一會兒的路才摸到髮廊的樓下,從沒關上的小門裡溜了進去。
十五分鐘之後,換了個髮型的老泥鰍光明正大地走了出來,他看起來比之前更精神了一點,除此之外沒什麼異常,但監聽了整個過程的人知道,他的懷裡此刻揣著一張照片,那就是他的新任務。
阿仁站在臥室裡的白板旁邊,轉頭看向取下了一隻耳機的人,問:“怎麼樣?”
馬原搖搖頭,回答:“對方很謹慎,任何口頭資訊都沒有,只能推斷是讓老泥鰍去找一個人。”
阿仁早就預料到不會那麼簡單,此刻也沒覺得失望,用手裡的紅色油性筆在白板上圈住幾個黑色的人名。
“根據劉隊當年摸到的資訊,以及最近的調查情況來看,現在東城區最符合的有六個人,分別是藍河會所背後的老闆,髮廊一條街人人尊稱的曾爺,美玲spa沙龍館的老闆孫姐,白沙酒吧的新老闆……”
他挨個標註了一遍,最後貼上能查出來的幾個人的偷拍照片,彼此之間畫上了關係鏈。
馬原坐在電腦椅上,手裡無意識地摩挲著取下來的耳機,接道:“根據劉隊的說法,當年還沿用道上的規矩來分會堂和掌舵會長,如果現在也還沒改的話,我們只需要排除掉兩個人就行了。”
一個片區只會有四個會長,互相幫襯,又互相牽制。
說完之後,他看向白板上最右邊的那個沒貼照片的名字,問:“白沙酒吧的新老闆現在還沒查到嗎?”
阿仁看了一眼,搖搖頭,回答:“只知道是個女人。”
馬原一言不發地沉思著,阿仁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給出自己的分析:“其實我覺得白沙應該可以排除,因為原老闆只是個華裔投資人,才回國沒多久,跟地頭蛇沒有任何牽扯,酒吧的底子也乾淨得很。甚至之前這家酒吧在同行的惡意打壓之下,生意一直很慘淡。”
他敢說這麼多細節,自然是都已經查過的,馬原不會懷疑,但他還是沉思了一會兒,才道:“這些我都確信,但我總覺得這個新老闆不太簡單。”
阿仁嘆了口氣,說:“那我就先從她開始吧。”
馬原抬起頭,拍了拍他的手臂,道:“辛苦你了。”
“辛苦的人是你。”阿仁同情地看著他。
如果讓自己沒日沒夜坐在屋子裡監聽,他絕對是受不了的。
17號一大早,甄橙就被親媽從被子裡揪了出來,帶到自家開的spa館從頭到腳開始折騰。
她全程昏昏欲睡,半夢半醒中都還在跟幾個部門主管死磕報表,尤其是財務部的財務報表,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三番四次地耍小聰明,真給她氣得想擼起袖子揍人了。
甄媽看著女兒眼皮子底下的黑眼圈,心都疼得一陣一陣兒的抽,手一揮就讓人拿出最新研發的整套護膚精華,不要錢一樣地往甄橙身上抹,還用了剛進口的美容儀。
趁著女兒在裡面做spa,甄媽踩著高跟鞋走出來,看到她的人忙叫了一聲:“程總。”
她點頭示意,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裡,就拿座機給家裡的書房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