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事態的發展是在可控範圍內的。
白恬沒有隱瞞她的想法,所以一進門就主動坦白了,然而她沒想到葉晚的回答是:“我知道。”
她想追問下去,面前的人卻突然垂下頭,順著地上的痕跡看向剛剛進門一路上的點點紅色,臉上的笑就沒了。
“嘶——”
棉籤輕輕擦過傷口的中心,白恬猝不及防,沒忍住發出了痛呼聲。
蹲著的人停下手裡的動作,終於抬頭看她,輕聲道:“再忍忍,快好了。”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最痛的階段白恬都忍住了,現在聽到這句話卻鼻子發酸。
葉晚見到她的表情,臉上的神色終於軟化了一些,用安撫的口吻說:“有什麼事,等處理完傷口再慢慢說。”
她說完便低下頭,小心翼翼地上完了最後一點藥,然後扔掉棉籤,撕開大號創口貼,隔著紗布貼住了腳後跟。
紗布又厚又軟,包裹著傷口後,緩衝了外力帶來的摩擦。
白恬收回自己的腿,葉晚順勢站起身來,將醫療垃圾都單獨裝進小袋子裡封好,然後帶去了洗手間。
水聲響起,又很快消失。
白恬抱著自己的腿坐在沙發上,腦子裡塞滿了瑣事,她其實很累了,但要解決的事情一件堆著一件,像沒完沒了一樣。
洗完手出來的人腳步一頓,看著她半晌,才又邁開腳步走過來。
白恬抬頭望著她,從她的眼神裡得知,談話的時間已經到了。
要解釋的東西,要追問的東西,都可以說了。
但她看著面前這個又消瘦不少的人,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你這段時間有好好吃飯嗎?”
葉晚花了一晚上重新拼接起來的心臟,這一秒又軟成了一灘溫水,一塌糊塗。
“沒有,沒時間吃。”她如實回答。
白恬抿了抿雙唇,抬手拉住她黑色緊身毛衣的衣襬,葉晚順勢彎下腰,散落在肩頭的長髮滑了下來。
熟悉的香味從髮梢飄散,白恬看著湊近的人,皺著眉問:“有時間洗頭髮沒時間吃飯?”
葉晚順手勾起自己耳邊的長髮,將它拂到耳後,然後笑了一聲:“來之前回了趟家。”
白恬終於想起,每一次葉晚出現在自己面前時,都是認真打扮過的,從頭到腳都散發著她的魅力,像個一絲不苟的時尚達人。
然而從邏輯上來看,葉晚在忙的事情讓她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能保持一個不邋遢的形象已經是很不容易,又哪裡來的時間去精心打扮?
白恬垂下眼,伸手抱住了葉晚的腰。
她身上有洗髮水和沐浴露的味道。
那是白恬也用過的,葉晚家裡的獨有香味,淺淡到不易察覺。
“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給誰看。”白恬悶聲悶氣地說著,藏起了彎著嘴角的笑臉。
葉晚揉了揉她的頭髮,沒好氣地說:“給你看。”
“我不愛看這個。”白恬說著,抬起了頭,慢慢將手從衣襬裡鑽了進去,冰涼的手指摸上了溫熱的肌膚。
她一本正經地說:“穿那麼多有什麼好看的。”
廣告和電視裡已經看太多了。
葉晚被冰得一哆嗦,按住了她繼續往上伸的手,警告道:“明天週一。”
白恬突然能理解古時候的那些君王為什麼不愛上早朝了,向來恪盡職守的白老師懶洋洋地抱著紅顏禍水,很有氣勢地說了句:“罷朝不去。”
“好啊。”
葉晚眯了眯眼,俯著身扣住了她的下巴,湊近問:“既然你這麼有時間,我們不如先來聊聊宴會上的事?”
她按住想溜走的手,將坐在沙發上的人慢慢往後推下去,然後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