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半小時後大會議室開會,你還有多久到公司?”電話那頭的人對他反常的情況有點疑惑,雖然只是假期臨時安排的會議,但葉黎從來不是會遲到的人。
他平靜地回答:“準備資料吧,我準時到。”
電話結束通話之後,青年站起身走到收銀臺結賬,收銀員找完零之後,面前站著的男人卻沒有離開,她抬起頭來禮貌地問:“先生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門口的玻璃門被推開,有人進來之後又關上,外面的陽光在透明玻璃上折射出一道光線,打在男人的側臉上,讓他下意識眯起了眼。
“麻煩幫我叫一下貴店的經理,我有些事想和他商量。”
這一天直到最後回家,白恬也沒買計劃中的幾樣東西。
她一路上都滿腹心事,進家門之後看了眼時間,已經錯過了午飯的點,索性也懶得再折騰,拿微波爐熱了一個飯糰就打發了。
勉強填了肚子之後,白恬拿了本書坐在陽臺曬太陽,順便在這個絕對安靜的午後整理思緒。
葉黎的話連帶著他那時的表情,她都能回想起來,分明還和以前的他一模一樣,可不知為什麼,白恬就是感覺到了一點不太明顯的陌生。
最後她將這些微妙的變化歸咎於“人都會改變”。
“其實具體的我還沒有想好,因為我直到一小時前才決定聯絡你。”青年說這句話時微微垂下了頭,看起來既為難又無可奈何。
他最後嘆了口氣,開口道:“不管你相不相信,原本我已經不打算再和你見面。”
白恬沒什麼表情地聽著,這句話她完全不懷疑,因為換作任何人,不報復已經是仁至義盡,誰還會上趕著去噁心自己。
葉黎握緊了雙手,關節發白,面上卻努力維持著平靜,但這副姿態並沒有隱藏得很好。
“其實專案正式啟動後,我就會跟研發團隊一起去東京,大概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再回來。”
白恬終於動了動手指,卻還是沒有開口。
面前的人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了她,直白地說:“這是我能做到的極限,只要讓這段時間順利地過渡完。”
他已經亮出了底牌,毫不掩飾這本質上是一場交易。
她幫他渡過難關,他遠離這座城市,雙方再無交集。
白恬從一開始就決定答應,無論他的條件是什麼。但此時此刻她還是忍不住想了想,為什麼直到現在這個地步,他還是這副模樣,既不歇斯底里,也不滿腹怨恨。
白恬有一瞬間像是意識離開了身體,站在上帝視角,淡漠地俯視著這一對男女之間上演的戲劇,隨手分析著這個在尋常人身上無法重現的局面。
——究竟是她扎的刀子不夠深,還是他真的高風亮節。
下一秒,白恬回過神來,她的感性系統早已分崩離析,於是索性不再去想這個沒有意義的問題。
無論這場交易是什麼性質,最終有利於誰,她既然已經答應了,就不會再反悔。
就讓它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各取所需吧。
長假的最後兩天,白恬一直沒有等到葉黎的訊息,在“具體要怎麼幫忙”這個計劃給出來之前,她甚至不能做出準備,只能被動地等待他安排妥當。
而另一個本該每天保持聯絡的人,就像商量好一樣,在這兩天也銷聲匿跡,白恬發的訊息一句也沒有得到回覆。
但這是提前就告知過會有的情況,白恬只能耐心等待,等待,除了等她什麼辦法也沒有。
開學之後,白恬強迫自己進入工作狀態裡,按部就班地去學校上課下課,範老師幾次詢問賀曉芸的情況,白恬衡量很久,還是沒有告訴她賀曉芸再次失蹤的事。
範老師是真正關心學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