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恬繼續著她的課上睡覺大業,雷打不動。
本來還有些躁動的同學們,見她們真的跟以前一樣,便又恢復如常。
私底下的流言也因此而不攻自破,慢慢消失蹤跡。
週五下午的第一節課,因為要準備期末考的實驗考試,化學課在實驗樓上課。
新的化學老師是個年輕女老師,但為人很嚴格,教學質量也非常高,她教了一遍實驗的步驟,就開始分組讓他們自由練習。
葉晚跟幾個女生一組,正埋著頭教她們第二遍,教室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胖老頭站在外面,跟開門的化學老師交代了幾句,然後看向葉晚。
“葉晚,你來一下。”
她抬頭看過去,對上一張神色沉重的臉。
手裡的量杯在鐵架臺上磕出一聲輕響,葉晚回過神來,放下東西走過去。
李學民捏著手機,把她帶下樓,在沒人的樹下停下來。
“葉晚,你先冷靜一點,聽我說。”
她很冷靜,她甚至笑著跟對方點了個頭。
李學民深吸一口氣,手不自覺地握成拳頭,卻止不住發抖。
“你母親因涉嫌殺人被捕,今天上午在c市拘留所裡突發疾病,沒搶救過來……”
葉晚臉上的笑容一點點褪盡,她好像沒有聽清,側著頭看著他,問:“李老師,你在說什麼?”
第19章阿遠弟弟
深冬的雨綿密刺骨,墓園裡一行人打著黑色的傘慢慢離去,只剩下一高一矮兩個人還站在墓碑前。
碑上那張兩寸的黑白照片裡是一張很年輕的臉,她笑靨如花,看著鏡頭的雙眼溫柔似水,明亮且乾淨。
這是邢芸二十七歲時的模樣,十年過去,她的三十七歲生日還未到,卻也永遠不會到了。
葉晚打著傘,穿著一身黑色長裙站在墓前,看著這張照片。
記憶中,邢芸從不拍照。她似乎很討厭面對照相機,家裡連婚紗照都沒有,更別提全家福。所以連葉晚也不知道,原來她還有這麼一張照片留存。
邢芸面對鏡頭時,明明笑得這樣開心,卻說自己討厭拍照。
葉晚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張臉,輕聲呢喃道:“騙子。”
站在一旁的白恬將懷裡的一束花輕放在墓前,蹲下身來,用傘替花束遮住雨。
兩人沉默地在墓園裡站到了天黑,雨卻一直沒有停下。等到墓園快要鎖大門時,她們才一聲不吭地離開。
葬禮倉促又迅速,似乎是覺得“殺人犯”這個名頭太觸黴頭,葉成澤只委託了殯葬機構,花了錢後便不再過問。他本人就連下葬這天也沒有出現,來的親戚也寥寥無幾。
人走茶涼,邢芸無父無母,自然不存在孃家人,於是到死之後連一個為她哭泣的親人都沒有。
葉晚也沒有哭,她不是不想做做樣子,可她實在是哭不出來。
反倒是白恬在墓前悄悄流了幾滴擦乾。
葬禮之後,葉晚便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上課了。
雖然這場事故嚴格來說是刑事案件,新聞上有報道,在c市內也鬧得沸沸揚揚——殺人嫌疑還未洗清嫌疑人就死了,沒有哪個記者會放過這樣的異常案件,哪怕它已經草草結案。
然而在本市內這件事卻好像是被壓了下去,就連學校裡的人也不知道葉晚母親去世跟新聞裡的殺人犯有關係。
這當然是葉成澤的手筆,七中的惡□□件已經讓他摔了個大跟頭,再出現這樣的醜聞足以動搖他的職權和名譽。
世人可不會管他跟邢芸早已離婚的事實,只要她是葉晚的母親,那他這個當父親的就不可能撇清干係。
a班的同學最近異常安靜,他們看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