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說一半,我的手機沒電關機,等我再用公用電話打過去,她的電話就打不通了。”
葉晚的聲音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顫抖,她深吸了口氣,最後低聲道:“她可能出事了。”
白恬想安慰她,這或許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比如對方手機也剛好沒電了之類的突發原因,說不定再等一會兒就能聯絡上的。然而話到嘴邊又被嚥了下去。
聰明如葉晚,怎麼可能想不到這些呢?
她的擔憂與恐懼,都是真真切切的,這說不上是直覺還是某種感應,但絕不是杞人憂天。
因為白恬也有過同樣的經歷,所以她無法開口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安慰。
於是她只能輕輕地拍著葉晚的肩膀,一下又一下地安撫著,然後道:“再等等,如果明天也聯絡不上的話,我們再來想辦法。”
這是白恬第一次對葉晚說“我們”,語氣太自然不過,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到這個變化。
但是對於葉晚來說,如果一定要給她愛上白恬這件事找一個起點的話,大概就是這一句“我們”。
有一隻畏懼著狼的羊羔,因為窺見了狼的軟弱,而對生性兇殘的天敵生出了憐惜。
這對於狼來說,該是多麼有趣的事情。
因為實在是太過有趣,以至於狼快要捨不得吃掉這頭羊。
可有時候,“捨不得”只是一個開始。
月考就在週三,也就是十二月的二十八號。
聖誕節剛過,學生們還有些殘餘的躁動。畢竟正是青春期,少男少女們情竇初開的時候,哪怕他們的重心依然是學習,也不能避免荷爾蒙的互相吸引。
a班的人多多少少也受到了影響,但他們自我調節的能力較強,很快就收了心,把精力放在馬上要到來的月考上面。然而與此同時,他們發現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
他們的班長,那位永遠佔據年級第一的金字塔頂尖優等生,在這周開學後顯得有些反常。
她不僅在週一早上破天荒遲到了五分鐘,還頻繁地忘記班主任交給她的事情,以至於胖老頭上課的時候隔幾分鐘就要看她一眼。
這樣的葉晚實在是讓人忍不住去猜測,這個聖誕節究竟發生了什麼。
李老禿甚至旁敲側擊地找白恬詢問,言下之意無非是擔憂葉晚也踏上了“早戀”這條不歸路。
這還是白恬第一次被不關自己的事叫到辦公室裡來,她沒什麼心思應付李老禿,只是敷衍了一句:“我跟她不熟,我哪兒知道?”
她不說,別人自然是拿她沒有辦法。
但葉晚的狀態不僅沒有好轉,還在不斷持續惡化,到了週三的早上,她徹底沒來學校。
這下把李老禿給急死了,他打了無數個電話都打不通,最後風風火火地衝進校長的辦公室裡,才發現這個當父親的完全不知道女兒這幾天的反常。
把葉成澤劈頭蓋臉罵了一頓,李老禿憋著一肚子火回高中部開始監考。
這一回去,才發現白恬也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上午九點半,離考試時間開始還有半小時,早已溜出學校的白恬堵住了衛錚的去路。
衛錚雖然是這附近有名的小混混,但他也有弱點,他怕女人。
女人雖然香香軟軟的,但是吵架的時候一哭二鬧三上吊,能把他給折磨死。
他之所以能跟葉晚維持這麼久的純潔友誼,跟她從來不無理取鬧有很大的原因。
白恬也不會無理取鬧,但她有衛錚的把柄。
“你新女朋友我認識,你前女友,前前女友,前前前女友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你看著辦吧。”
毫無骨氣的衛錚幾乎沒有半點猶豫,就把葉晚給出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