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渾身是血的男生又一次在她腦子裡竄了出來,連痛苦的神情都無比可怖。
白恬深吸一口氣,看向那個還沒擦乾眼淚的女生,指著她問:“她到底做了什麼得罪你了?你要一而再再而三欺負她?就算你是校長的女兒,也不代表你可以無法無天吧?”
被指著的女生愣了愣,像是沒有回過神來。
而葉晚的不耐煩已經到了極點,她不再多看白恬一眼,拉著女生就要離開教室。
白恬快步走上前去,拽住女生的另一隻手。
兩人對上目光,針鋒相對,誰也不肯讓步。
“那個…這位同學,你好像誤會了什麼……”
被兩個人拉扯在中間的女生猶豫著打破了僵局,看著白恬,慢慢道:“葉晚沒有欺負我……”
白恬警惕地看著面無表情的人,回答道:“你不要怕她,我會幫你的。”
“……不是,她真的沒有欺負我,你誤會了。”
女生用力掙脫開兩個人的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鼓起勇氣開口道:“她只是想幫我。”
白恬有些不明所以:“可是我已經看到她兩次在實驗樓欺負你了,你臉上的傷,身上的血跡,還有……”
看著女生越來越白的臉色,白恬閉上了嘴。
她終於冷靜下來,接著便是懊惱。
大概,或許,她真的誤會了什麼。
腦子裡飛快地分析著幾次見到的場景,白恬意識到了自己先入為主造成的盲點。
——她確確實實沒有親眼見到葉晚欺負這個女生的過程,只是根據那些表面的東西自作主張地判斷了一番,然後就給葉晚定了罪。
白恬沉默許久,再次抬起頭來。
“對不起,是我誤解你了,我很抱歉。”
白恬有些尷尬地看著沒什麼表情的人,為自己的盲目誠心誠意地道歉。
她不應該只憑借在學校外匆匆見到的一件事,而去認知一個人。太自以為是,也太愚蠢了。
或許,在巷子裡發生的那件事,同樣有隱情也說不定。
白恬搖擺不定地想著。
聽完道歉的人卻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無所謂。”
接著,便拉起女生的手離開了教室。
白恬留在原地許久,長嘆一口氣,鬱悶地抱著書包走出了學校。
天已經黑了,她站在車站等著車,給三舅發了條訊息說自己就快到了。
看著手機的簡訊箱半晌,白恬點開那條陌生號碼的對話方塊,敲下一句話發過去。
直到晚上跟三舅一起回到家,白恬也沒收到回覆。
她想,這也是她活該。換做自己被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地冤枉,也是一肚子火。
可是自己犯的錯一定要自己承擔,白恬不喜歡逃避問題,她坐在床上想了想,決定寫一封道歉信給對方,誠懇地表達自己的歉意。
隔天早上,白恬揣著信封準時到了學校,卻沒看到自己同桌的身影。
教室裡鬧哄哄地討論著什麼,她打著哈欠趴下閉目養神,沒去聽。
一直到中午吃飯,葉晚也沒出現在教室裡。
劉然坐在食堂的角落大口吃著牛肉米粉,對沒什麼精神的白恬道:“老大老大,你知道劉老師為什麼被警察帶走嗎?”
白恬愣住,茫然地問:“被警察帶走?”
劉然睜大眼睛看著她,難以置信地問:“你不知道嗎?今天早上大家都看到了啊,兩個警察來學校直接把劉老師帶走了。”
白恬搖搖頭,“為什麼啊?劉老師犯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