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的家裡卻是冰冷的黑與白,透著理性與條理,縱使一團亂也不會影響到整體的基調。
就像她本人一樣。
她們是不同的,白恬一直都知道。
可是葉晚說了一句:“你是和我一樣的人。”
白恬就信了。
你看,這就是她們本質上的不同。
她無數次痛恨過這樣的不同,就如此時此刻,她站在上帝視角來審視自己,然後依然無比悲哀地得出了結論。
石媛媛那張帶著憐憫的臉又浮現在眼前,連同那句敲響了午夜鐘聲的話一起,籠罩下來,囚住了她。
“你該不會還喜歡葉晚吧?”
高二的上學期才轉動了一個多月,白恬就發現了一個說不清是好是壞的現象。
葉晚比以前更加“黏著”她了。
無論白恬去哪裡,無論她上學還是放學回家,葉晚總是能把時間掐得剛剛好,然後給她打來電話。
久而久之,白恬都快要生出把她拉黑的念頭了。
“你當電話費不要錢嗎?”白恬難得對她發了個小脾氣,卻讓葉晚笑了起來。
“我今天在街上收到一張傳單。”她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
白恬耐著性子問:“什麼傳單?”
“移動情侶套餐,繫結賬號,一人消費兩人通用,還額外贈送八百分鐘的語音通話。”
白恬無情地擊碎她的夢想:“不好意思,我是聯通。”
“……教師節要到了,你想要什麼禮物?新的電話卡怎麼樣?”
白恬氣笑了:“教師節跟我有什麼關係,你送李老禿吧,他應該很願意跟你繫結賬號,常聯絡。”
葉晚在電話裡笑了一聲,然後用氣音說了句什麼,白恬直覺她是在罵自己。
“你罵我什麼?”她頓時板起臉來,哪怕對方根本看不見。
“我說,白恬是世界第一可愛的小矮子。”對面的語氣懶洋洋的,字音是葉晚說話時特有的質感,能讓人感覺到她是在笑著。
白恬很想把手機扔出去,但她沒錢買新的,只能忍了。
“要上晚自習了,掛了。”白恬說掛就掛,連反對的機會都不給。
十秒鐘後,一條簡訊彈出來。
她看了眼,然後合上手機蓋走回了教室裡。
正好從小賣部回來的劉然看著她,奇怪地問:“你笑什麼?今晚上李老禿不來教室了?”
白恬立刻收起笑,給了他一個白眼。
莫名其妙遭嫌棄的劉然:“……行吧。”
今天又輪到了白恬值日,自從班上的人發現她不再翹課逃學之後,就把她的名字又塞回了值日生名單裡。
白恬倒也無所謂,早走晚走都是走。
等到天黑透了,白恬把洗好的拖把放回原位,然後走到講臺上擦黑板。
粉筆塵飛起來的時候是白恬最討厭值日的那一個瞬間,她屏住呼吸飛快地擦完,然後把黑板擦放回去。
一切大功告成。
白恬拍拍手轉身,走下了講臺。
早已悄悄等在一邊的人突然襲擊,矇住了她的眼睛,怪里怪氣地說:“打劫,不準反抗。”
白恬被蒙著眼都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幾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