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在他的身邊還有一位神秘的戚姑娘。
“有時候還真羨慕這種人。”尤楚紅在西寄園中緩緩踱步而行,身邊低眉俯首的青年正是她暫時選出的接替人選。
這人別的優點或許沒有,卻勝在聽話,尤楚紅現在更需要的便是這個。
要知道獨孤峰到底還是在生前留下了一個孩子的,尤楚紅給他取名為獨孤策,在這個孩子長成之前,她並不打算扶持出一個有本事到足以與她打擂臺的人。
何況她如今的身體比此前實在要好上太多,沒有肺經受損咳疾難當的情況,她足以保持足夠的精力統轄這一方門閥,也足以壓制住底下的那些個對她似有不滿的聲音。
“宋缺這個人的刀法,你今日也去觀戰了,是什麼想法?”尤楚紅一邊走一邊問道。
身邊的青年遲疑著回道:“我在刀法上並不那麼精通,只聽當時圍觀之人說,他遲早能踏入舍刀之外再無其他的境界。”
“不必總是聽別人說。”尤楚紅開口道。
那青年連忙應了個是字,他卻分明從老夫人的語氣中聽出幾分滿意來。
這個穩妥的答案顯然才是她樂於見到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的。
尤楚紅繼續說道:“不過這個說法倒也沒錯。宋缺的刀道進益走的是問心問天之路,這樣的人必定要在刀道長足長進的面前捨棄一些東西,也必定不能為權力所困束。這倒也好,他要追求武道之極,與我們這些只想要權力的俗人不是一路。”
尤楚紅抬眸看了看天色。
宋缺擊敗嶽山,京城中歡度元月的喜事另一頭,先前被楊廣砍傷,反告了隋國公一狀的宇文化及忽然突發惡疾過世,讓這份喜慶的氣氛蒙上了一層陰影。
這其中到底有沒有人為的成分,實在不是個難猜的事情。
而身在皇城享樂之地,處在眾星拱月之中的天元皇帝,在今日露面的時候越發有一種身體掏空之態,這也是個事實。
這經冬冷熱氣象之變而難免表現出的蒼白羸弱,已經不再能被脂粉所掩飾。
便是一身龍袍加身,在金光
簇擁之下,也難改命不久矣的面相。
尤楚紅久病成醫,多少也能看出幾分來,想必其他人也不會對此視而不見。
這可絕不意味著要想奪權的現在便可以趁機上位了,恰恰相反,這也意味著他們面對的局勢將會更加危險。
宇文贇實在不是個會按照常理出牌的皇帝,在大多數情況下他看起來都不像是個正常人,偏偏他如今還手握皇權坐在這個名為太上皇,實際上還是當朝天子的位置上!
若是在半個月之前,尤楚紅還能用他們關隴集團已經在利益上達成了統一意見來說服自己,宇文贇再如何昏聵也不過是這半年一年的事情罷了,忍著便是。
但現如今這長安城中暗流湧動,彼此各自為政剷除異己的情勢,彷彿已經成了定局,忍著只怕會落入下方。
從尤楚紅的視角,即便不為了莫名枉死的獨孤峰,便是為了獨孤閥的未來,她也合該爭上一爭。
同在一片天穹之下的宇文述也難以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去。
宇文傷連帶著請回來的四位邪極宗的門徒身死,和暫時已經被壓下去的天降異象之事,都不及宇文化及這個早慧的孩子身亡對宇文述的打擊更大。
他並未去長子的停靈之地,只是端坐在朔風穿堂的園中涼亭內一個人待了許久。
身為如今的宇文閥閥主,宇文述深知自己不該被仇恨的情緒衝昏頭腦,但是他實在無法忘記此前在問宇文化及,他是否真將這個異象當做了某種徵兆的時候,在這個早慧且多謀的兒子臉上露出的神情。
但這種野望並沒能讓他藉此扶搖而上,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