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否”。
“可我為何要與你一併去?”宋缺聞言眉峰微動回問道。
他並非沒有看出戚尋的武功不低,但吳明徹為南陳重將,北周之人再如何面臨新主舊主交替的局面,都不會在看守這樣的人上缺少人力。
劫囚,以宋缺的武功來說,若是當真趁著北周不
備,或許並不那麼難做到。
但要將吳明徹帶出來卻顯然並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將南陳重將帶回,也意味著北周要想完成統一大業必然會面對更大的壓力,在這樣的情況下,與隋國公和北周皇室都有姻親關係的獨孤閥中的高手、以及備受北周皇室倚重的宇文閥都有了動手的憑據。
宋缺固然想以刀法試天下英雄的本事,卻還沒打算面對雙拳難敵四手的局面。
所以這個一併前往的人,光是內功深厚還不夠,還得有足夠的實戰經驗,和全套出手撤離的計劃。
他年少卻武功絕高,難免有些桀驁情緒,但他所要負擔起的是整個嶺南宋閥,再如何桀驁也不會輕易做出個定論。
可宋缺又無端覺得,當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又被往某個既定的方向推了一步。
這好像意味著他起碼從北行目標的內在邏輯上已經被戚尋給說服了。
這應該並不是個好現象……吧?
他心中思量盤桓間依然沒將目光從戚尋的身上挪開。
在他視線之中,斜靠在上首的狐裘少女拍了拍倚靠在身邊的白虎,這隻猛獸便相當乖覺地跟著站在角落裡那個青年朝著外邊走了出去。
在推開門扇的時候,屋外的冷風捲入,將屋中的炭火盆都好像吹滅了一瞬,但另有一抹亮如燒灼金紅之色的光在室內猝爾明亮了起來。
宋缺看得分明,正是戚尋將手邊的劍拔出了劍鞘!
“宋公子有此一問很正常,打一場?”戚尋右手扣住了劍柄。
先前用北周或者隋國公遲早南侵來說服宋缺,若是救出吳明徹起碼長江天險還是天險,平衡不會在一時半刻間破壞,她還得多說兩句,但要證明她的確是個再合格不過的隊友,這多簡單啊!
她擅長這個得很!
沒有什麼是打一場不能解決的,實在不行就打兩場嘛!
此時在她眼前的宋缺可不是後來與寧道奇交手之時,天刀刀意已入天人之境,堪稱舍刀之外再無其他的大宗師。
他如今帶在身邊的甚至也不是那把最終讓他成就了天刀之名的厚背烏黑長刀。
一個甚至還沒摸索到自己最擅長的武器是何物的傢伙——
這就是初出茅廬的宋缺給戚尋留下的印象。
固然這個世界的武道上限讓二十歲的宋缺,不能按照戚尋此前所接觸到的二十歲的人來一概定論,也並不妨礙戚尋這會兒覺得自己像是在欺負人。
想歸這麼想,當宋缺也表露出了何妨一戰的態度的同一時間,戚尋可毫無給對方留手的意思。
金虹劍拔出劍鞘的倏忽急轉彷彿在一瞬之間完成,閃電驚鴻的劍光已經直衝宋缺而來。
虹彩流動在劍尖破風而來。
這劍意迸發之間,剛站起身來迎敵的宋缺在這一瞬間當即便面對著前後夾擊的狀態。
背後是屋外凜冽的長風,其中甚至夾雜著一點說不清是碎雪還是冷雨的顆粒,面前則是絲毫不遜色於朔風過境的森冷劍氣。
那凝結著一點燒紅明光的劍尖發出了一點鏗然輕鳴,恰恰點在了宋缺的刀上。
正是他完全憑藉著應戰直覺,在此時拔出在身前招架的水仙長刀!
這把薄刃長刀與宋缺本身的氣質稍有幾分微妙的違和感,但這的確是最適合他將天刀八訣發揮到極致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