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也比尋常要早一些。
這位蕭疏軒舉,湛然若神的桃花島主推門而出,正見初夏的海風過境,門前花樹搖落,正是一片繁盛之景。
誰若生活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中,恐怕都很難有一個壞心情,更有一種凌絕於世外的飄逸。
然而正在此時,他卻看見島上的啞奴忽然神色倉皇地從林間小徑穿過,奔到了他的面前,朝著碼頭的方向指去,似乎有話要說。
可啞奴說不得話,又比劃不出引發他驚慌的緣由。
黃藥師的眉頭微斂,只能順著他指向的方向掠去,去看個究竟。
桃花島上的五行大轉陣勢都出自黃藥師的手筆,在奇門陣法之中穿行,他這青衣帶風,依然有種說不出的自在輕巧,不過須臾他便已經到了桃花島的邊緣。
在發覺前方的異常的時候,他忽然頓住了腳步。
無怪啞奴會驚慌。
桃花島一向以來都無人膽敢擅自闖入。
可現在,在他前方的兩棵桃樹上,各自掛著一條長宣,紙上龍飛鳳舞地寫著數個大字。
——分明就是有人在光明正大地宣告著自己登上了島。
四年的時間,在水母陰姬以“我門下弟子如何能寫不好幾個字”這樣的理由強壓下練好字,戚尋的書法和四年前已經截然不同。
黃藥師看到的也就自然不是一□□刨字,而是兩列很有一番氣度的大字。
在其中一條上寫著“晚輩聞黃島主聲名不遠萬里來訪,以大周天絕神陣敬上。”
另一條上寫著“暫居海島不入貴地,待島主破陣後晚輩自來。”
水母陰姬的武功睥睨天下,收集的字帖再怎麼看起來內容平心靜氣,也難免有幾分清高自傲之態,戚尋跟著學了個全,這兩句話寫的看起來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黃藥師向來不重禮法,甚至能稱得上是個狂生,都不免覺得這個左一句“晚輩”右一句“晚輩”的後生,屬實是比他還狂。
但此人……還當真有些狂妄的資本!
能將桃花島大陣在一夜之間靠著
暴力手段挖掉了一個角,把另一套陣法給填進來,絕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黃藥師獨居桃花島,鑽研五行生剋,陰陽八卦之術,又怎麼會不在一個照面之間看出來,這名為大周天絕神陣的陣法,還當真不是什麼普通的陣勢。
饒是他能從桃花島的其他方向退到海灘之上,繞著這一夜成型的陣法走上一圈,看清整個外圍的情況,他也自認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在撞入陣法之中的第一時間,從這迷陣之中走出來。
日後習武之餘鑽研完善的陣法,也確實不是什麼俗物。
黃藥師算是遇上了對手。
他收起了樹上的兩行字,又彷彿臉色一沉,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般朝著桃花島的一處奔去。
那裡正是他的亡妻馮蘅的墓室。
桃花島被人闖入,他自然要擔心馮蘅安眠之處有沒有被人打擾。
好在此地並未有任何的異樣。
鬆了一口氣後,他又往周伯通的所在走了一趟,也並未發現有人前來的蹤跡。
黃藥師又怎麼會想到,戚尋這看起來光明正大以陣法遞上拜帖的舉動,在第一天是不帶什麼目的性,第二天就未必了。
現在她在另一處海島上逍遙。
她自打穿越到這個異世以來,還沒吃過海魚。
黃藥師發現那陣法和“拜帖”的時候,她在用天水神功抓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