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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也很清楚,越是這樣的環境越有可能遇到危險,這種喜色只是在他的臉上一閃而過,又很快被老成周到的神情壓了下去。
但等到看到那旌旗上的字樣的時候,他臉上又露出了幾分在戚尋看來辦是鬆弛半是微妙的神情。
這並不是個客棧,而是個規模不小的茶寮。
茶寮的名字叫做崩大碗。
大約是因為臨近黃昏,加上前方就是水路碼頭,周遭又並無別處歇腳的地方,此刻身在茶攤中的人並不在少數。
四人都收斂了氣息進的茶寮,又一進來就坐在了個臨近邊角的位置上,並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相比之下戚尋覺得說不定還是這個店小二的派頭更足一點。
這年輕人橫看豎看都不像是個店小二,反倒更像是個神色冷傲的劍客。
或許說,在他身上戚尋感覺到的是一種物不平則鳴的傲。
“要點什麼?”被另一個夥計稱呼為小欠的青年,頂著一張格外欠揍的臉走到了戚尋等人的面前,把手裡的巾布往肩膀上一甩,這才開口問道。
這茶寮之中光線昏暗,倒也並不妨礙人看出他的面部輪廓尤其俊美。
若不是因為身上衣著晦暗,還帶了頂褐色的氈帽,又加上那種越看越欠的表情,估摸著比之方應看也不會差上太多。
戚尋一想到崩大碗的來歷以及被叫做小欠的這位的來頭,便忍不住抿唇露出了個笑容。
劉獨峰點了幾樣清淡的家常小菜,讓這位夥計退了下去。
他看著對方的背景露出了幾分沉思的神情。
他自己是個劍客,怎麼會看不出來這夥計手上的繭子,到底是因為給人做工做出來的,還是練劍練出來的。
這是個絕對頂尖的劍客。
但他暫時無暇顧及這名叫小欠的夥計到底是什麼人,他忽然聽到了身後那桌的客人裡的其中一位,發出了一個他覺得有些耳熟,應當在京城裡打過交道的聲音。
“世叔的生意最近做得很廣泛,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
與他說話的那位緊跟著回道:“茶寮畢竟是何處都可以開的生意,崩大碗是嶺南的一種特色酒,正好當個招牌。我這兩年也就是不賣命了,只做點正兒八經的生意,除了崩大碗,我還賣過斜山蓮、翻山梅、百歲雞、半百殘鴨(),哪個其實也沒做出點名堂來。”
劉獨峰朝著說話之人的方向看去,因為對方背對著,他只能看到對方一頭醒目的白髮,出口的卻是與他的髮色有悖的年輕聲音,頂多也不過是三十出頭。
倒是坐在他對面的那個青年的樣貌讓劉獨峰看了個清楚。
這張臉比之方才看到的那位小欠夥計還要顯得好看得多,說是斯文俊秀又多少覺得還有些不足以表述這種驚豔,有種說不出的冰雕雪琢之感。
聽到對面的人這樣說,他微微一笑回道:“世叔何必如此過謙,誰不知道世叔是因為什麼才離開的老字號,您樂意做點小買賣打發時間也好,正有一種野趣。”
他隱晦地朝著小欠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至於世叔收容被神槍會追殺,又被世人誤解之人,同樣是世叔的本事。”
他語氣溫和,誰聽了都覺得舒服。
茶寮之中的喧鬧,並不影響他出口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這種慢條斯理的節奏。
而若非戚尋和劉獨峰等人的內功足夠深厚,其實是並不能聽到他這種壓低了聲音的話的。
“照你這麼說,你身在公門之中倒是個得不到安適的苦差事了?”另一人調侃一般地問道。
青年端起了面前的酒碗。
崩大碗這種酒的喝法非常奇怪,需要將碗的一角給咬下來,用最豪氣干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