墅都很安靜。
觀察了一會兒,她慢慢走到二樓。其實傭人是有專門的的傭人房的,並不在這棟別墅裡,但是蘭姨是家裡的老人,需要照顧主人的飲食起居,所以在二樓單獨給她安置了一個房間。
二樓除了蘭姨的房間,便是幾間客房。
走廊外一個人也沒有。她走到走廊盡頭的一間房,輕輕敲了敲,沒有回應。再敲了敲,還是沒有。她握住門把手,稍微用力一扭,門開了。
房間裡,蘭姨在床上安靜的睡著,規規矩矩的,雙手交迭,放於被子外。一如她給人的感覺——板正,嚴肅。
方茗心屏聲靜氣,慢慢走近床邊。
床上的人睡得很熟,毫無所覺。
方茗心放了一根手指在她鼻子處探了探鼻息,然後放下心來。
“蘭姨?蘭姨?”方茗心輕輕的喊了幾聲,蘭姨睡得沉靜,沒有反應。
她又碰了碰蘭姨放在外面的手,依舊沒有反應。
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些下來,在床邊坐下,她將蘭姨的手握在手中,置於心口處,似在祈禱。
“蘭姨,原諒我,我沒有別的選擇……”聲音很輕,剛說出似乎就如初冬的霧氣,立馬消散在了空氣中。
“我不能一輩子被關在這兒。”
“我不知道阿鬱的想法,他總是有很多事情瞞著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走近他心裡。”
毋庸置疑,她的確愛這個男人,不然當初不會那麼快就答應了他的求婚。
就像當初她被這個男人的沉鬱所吸引,但現在也因為他的隱瞞而被推離。
很多事就如梗在心口的棉花,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隨著時間還會慢慢長到血肉裡,使勁拉扯便絲絲拉拉的疼。
或許暫時的離開是一個辦法。
“雖然你總是對我不假辭色,但我知道你是個很好的人,不僅對阿鬱好……也對我好……”
“請原諒我,原諒我……”說到後面,已近乎喃喃自語。
方茗心握著蘭姨的手覆到自己臉上,常年勞作的手有些粗糙,卻溫暖。
時間不多了。
她拿起蘭姨放到旁邊椅子上的工作服穿上,然後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小節蠟燭和打火機。
“啪”,打火機燃起的火苗與蠟燭相觸,融化出來的蠟液滴到了蘭姨的手指頭上。
心砰砰的跳的很快。
蠟液滴在手指上的時候,方茗心快速的看了眼依舊在睡的人一眼。
沒有動靜。
蠟液滴下,慢慢變冷變硬。
依葫蘆畫瓢,她又在蘭姨的另一隻手的食指上滴了兩滴。
小心翼翼的拿起印了指紋的兩小片蠟片放到小盒子裡。
將蘭姨的手擺好,最後在床邊看了一眼,方茗心走出了房間。
靠在門上,方茗心撥出一口氣,額頭上是細密的汗。
但這只是計劃中的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