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報名,而是去財大找藍晨雨。
他找到了她,並且抱起她,不顧周圍其他人的目光,深情地吻她。
她不靦腆,不羞澀,也張手把他抱得更緊。
如果一個吻可以在無數雙眼睛裡持續半分鐘以上,那還有誰能說他們是矯揉造作或譁眾取寵?
他的確很愛她,她無疑也深愛著他。
他們當然是惹人羨慕的一對人。
只是沒人知道他們心頭的酸楚。
譚紅塵先陪藍晨雨報了名。她的報名費是她媽想辦法弄來的,至於她媽想的什麼辦法,旁人很容易想到。
對此,譚紅塵心中只有濃濃的歉意,卻又無可奈何。
待譚紅塵也報了名,他們不和任何人打招呼,一起回了春雨穀風小區。
似乎今天是一個非常好的日子。
允星又做了一大桌菜,正等著他們倆回來。
譚紅塵和藍晨雨都感覺驚訝,彷彿允星把他們當成從遙遠的地方回來的親人了。
允星今天很開心。他紅著臉,打著酒嗝說道:“這兩個月快把我悶死了,你們可算回來了。”
譚紅塵和藍晨雨對視,均看到對方眼中的感動。他們為允星的舉動感動。
這頓飯吃完,三人又閒聊了很長一段時間,終於散了。
回到自個的屋子,藍晨雨站在客廳一動不動。
譚紅塵便問:“晨雨,你怎麼了?”
藍晨雨盯著他,非常認真地問:“紅塵,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
譚紅塵的心在下墜。
其實早在暑期那次碰面,他就想把自己家裡發生的變故告訴她。可他有些難以啟齒,害怕她聽到後心中不快。
人就是這個樣子,一方面深信某人的同時,另一方面又對這人懷有更深層次的質疑。
興許虛偽也分很多種。惺惺作態,逢場作戲,謊話連篇那些人無疑虛偽。而譚紅塵這種心理,當然也是虛偽的一種。
他猶豫了許久,終於長嘆道:“晨雨,我家出事了,基本上算是破產了。”
藍晨雨一點也不驚訝,非常淡定地點頭,接著問:“上次為什麼不說?”
譚紅塵苦笑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藍晨雨道:“你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而是不太敢說。你害怕我知道你家沒錢就離開你,是不是?”
譚紅塵說不出話。這種時候,不說話當然不代表無聲地抗議,只可能是預設。
他預設她的說法,也靜等她發怒或指責。
可沒有。
她非常溫柔地盯著他,張手環住他的腰,輕微抽泣道:“傻子,其實上學期你爸只給你五百塊我就猜到你家出事了。如果我想離開你,那時候就離開你了。”
譚紅塵心裡有些梗塞,有種說不出的疼痛之感。
他抬手撫她的頭,小聲道:“對不起,晨雨。”
藍晨雨使勁搖頭,哽咽道:“你沒有對不起我。如果連你也對不起我的話,那這世上就再也沒有對得起我的人了。紅塵,我該感謝你才對。感謝你出現在我面前,也感謝上天給了我們一個美好的邂逅。”
譚紅塵的心彷彿決堤,滔天洪水無休無止席捲。
他的眼眶有些溼了,但他強忍著眼淚,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人就是人,人要活著,無論貧賤還是富貴,都一定活得下去。
譚紅塵和藍晨雨的生活變得節儉。從不提逛街或唱歌或其他娛樂方式,他們循規蹈矩地學習與生活,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非常難以下嚥的粗糧。
但他們沒感覺到艱苦,反而樂在其中。
某一天,譚紅塵又回了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