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都掀到地上了。
他並不低頭去撿,而是指著床板上的一簇毛線吼道:“趙老師,就是這一團橘色毛線。”
趙可走過去看了一眼,點頭道:“不錯,這是我的毛線。”她轉過頭,看向門口兩人,問:“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
卿歡和顧銘對視,均看到對方眼中的譏誚。
卿歡大咧咧走進去,在自己的床鋪邊停下,低頭撿起自己的枕頭,拍掉上面沾的灰,把它放回床上。又抓起床板上的毛線,兩手捏住兩個線端,把它拉得筆直,懸在虛空不停地晃。
晃夠了,卿歡捏著毛線往杜力的床位走,同樣是很蠻橫地掀開他的毯子與棕墊,也把他的枕頭掀到地上,順手把手頭的毛線丟進他的床板上。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卿歡笑著拍拍手,說:“趙老師,如你所見,偷毛衣的人可以把毛衣上拆下的毛線隨便丟到何處。也就是說,不是毛線從誰身上找了出來,就證明誰偷了你的毛衣。”
這個道理頗為簡單,趙可活了半輩子,自然能懂。但她仍不信卿歡,凝著雙目冷冷說道:“現在所有證據都證明你偷了毛衣,不管你如何狡辯,也很難洗清你的嫌疑。”
杜力在一旁添油加醋:“就是就是,全校師生都知道,你無法無天,這種事情也只有你才做得出來。”
卿歡問:“如果不是我偷的,你怎麼說?”
“證據都擺在眼前了,你還詭辯?”杜力言之鑿鑿吼道:“倘若不是你偷了趙老師的毛衣,我就退學!”
卿歡愣了一下,臉上有了一抹古怪,似笑非笑地問:“你又沒偷趙老師的毛衣,你退什麼學啊?要不這樣,我們幫趙老師查一下誰偷了毛衣,然後再叫那人滾出咱縣一中?”
杜力被卿歡的詭異反應驚到了,他心裡隱隱有了不安,但他並不怯弱,冷笑道:“所以,你現在可以退學了。”
卿歡無奈地攤攤手,苦澀道:“抱歉了,毛衣不是我偷的,所以我不能退學。”
杜力被卿歡的話語繞來繞去的,心裡越發不安,但他不敢表現在臉上,只能用更強烈的憤怒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便紅著臉大吼道:“你說不是你偷的,那你拿出證據來啊!”
卿歡看一下顧銘,又看向趙可,笑道:“趙老師,我先前說了,顧銘可以證明我沒偷你的毛衣。”
趙可何其聰慧,她靜默這會,瞧出了許多門道。此時此刻,她幾乎敢肯定,偷毛衣的人並不是卿歡,反倒是杜力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她這會冷靜了,也不著急了,淡淡說道:“顧銘,你們證明卿歡沒偷我的毛衣嗎?”
顧銘很認真地點頭:“偷衣賊不是卿歡。”
趙可問:“不是卿歡,那是誰?”
顧銘抬手指向杜力,乾脆利落地說:“是杜力。”
話音一落,杜力臉上終於有了慌亂,他侷促不安地說:“你血口噴人,毛線是從卿歡的床下找到的,憑什麼說是我?”
顧銘並不看他,一直安靜盯著趙可,卻又不多語。
趙可便問:“你為什麼說是杜力?”
顧銘道:“杜力栽贓卿歡,賊喊捉賊。我們都親眼看到他把你的毛線藏在卿歡的棕墊下面。”
趙可搖頭:“口說無憑,有實證嗎?”
顧銘點頭,人卻不動。
趙可道:“既然你有證據,就拿出來給我看看。”
顧銘道:“證據不在我這裡,而在卿歡手上。”
趙可蹙眉,又偏頭看向卿歡,問:“證據呢?”
卿歡笑了笑,摸出兜裡的手機,再把之前錄的錄影放出來。於是,杜力獨自在寢室裡做過的舉動都浮出水面了。
這一瞬,杜力臉色發白,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監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