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我陪你們去玩一趟。說起來,我們也有好些年沒去過那裡了,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以後……”
三個人都知道他口中的“那件事情”是指什麼,神色各異,心照不宣。
出門叫三輪車,順正街走,直行十數分鐘,轉入一條人煙稀少的臨河小路,再折折轉轉前進十數分鐘,到盡頭停下。
三人給錢下車,在林蔭下呼吸清涼空氣的同時,吐出悶在肚子裡的一大口濁氣。
風雪張著好奇的大眼打量四周,這裡樹狀繁茂,飛鳥歡笑,偶有參天大樹拔地而起,在烈日下映出斑駁樹影,舒心暢快。而除去生命旺盛的林木,也有垂垂老矣的病樹,它們都被人為削去了身子,僅留半米高的樹樁,供旅人閒坐乘涼。
事實是,它們還活著,切面上玄奧年輪清晰可見,扭扭曲曲的飽和線,每過一年,便增長一輪。
她頂著奇樹的斷面,嘴角嗡動,細數年輪,一圈又一圈,一年又一年,蒼老的病樹,紮根於此已有二十多個年頭。
往旁側看,是河。河水不深,清澈而湍急,偶然撞擊死咬河床的頑石,跳躍出一大片雪花,飛流而過。
向前,是隻通一人的小路,也是上山的唯一路徑。
與尋常的山無異,草木橫生,各種草香氣與蟲鳴交織,勾勒優雅的野外山林圖。
顧銘凝著雙目提醒道:“小雪,這條路很長,也很險,行走時要小心一些,不然掉河裡會很疼的。還有就是,現在看著有路,其實後面一些路段,還得走懸空好幾米高的鐵水管,又滑又窄,危險性極高。如果你什麼時候不想去瀑布了,我們隨時可以回去。”
風雪一點都不怕,反而兩眼雪亮,滿是躍躍欲試的激動。
三人順小路前行,途中被一些荊棘割到肌體或衣物,有了細小傷痕,但都不喊痛。
半個小時後,小路走到盡頭,需走水管。
這段路不算太長,就十多米,但懸空很高,超過四米,下面的河水很淺,不少尖銳石頭都露了出來。
風雪幾乎沒做思考,抬步就走,竟還想給兩個男生當領路人。
顧銘被嚇到了,趕緊去抓她,把她拉回來,黑著臉說:“小雪,你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我會擔心的。”
風雪嘟嘟嘴,甜笑道:“那你說,我們怎麼過去?”
顧銘蹲下身子,凝聲說:“我揹你。”
風雪搖頭:“你揹我豈不是更危險了?”
顧銘解釋:“我是揹你下河,而非走水管。我們直接踩著河床過去,安全些。”
兩人說話這會,楊雷若靈敏的猴子,踏上水管,幾大步就過去了,在對面等著他們。
顧銘背上風雪,順巖壁攀爬,小心翼翼,下河,轉而過河。
運氣很不好,就這麼一小會,遇到了水蛇,腳肚子被咬了一口。
顧銘早前就被蛇咬過,早就有了免疫力,忍著疼就過了河,又慢慢攀爬上對面的河岸。低頭看傷口,就兩個牙印,不深,都不怎麼流血的。而且水蛇一般都沒毒,不用過多擔心。
風雪吐舌頭,有些心疼地說:“顧銘,你為我被蛇咬兩次了。”
顧銘露出無所畏懼的微笑。
再前行十數分鐘,看到前面有一個大水窪,水岸的樹上掛著很多衣服,有少年的嬉笑聲不時繞開。
顧銘趕緊捂住風雪的眼睛,低聲道:“小雪,你不能看。這裡一般沒女孩子回來,來洗澡的傢伙都脫得乾乾淨淨的,很不雅。”
——韓貞是個意外中的意外,也不知當初她有沒有看到某些男孩身上不該看的部位。
風雪輕輕點頭,噓著眼看了一眼,水窪被水岸遮去了一大半,基本上看不到蹦裡邊洗澡的少年。
心裡鬆出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