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意有所指,墨天鵠自是明白,於是笑道:「實不相瞞,我曾受現代觀念影響,自然也認為男女平等,但到了此地來,受盡凌辱,自然也就不信了。」
藍沐秋沒想到他竟會直接說了出來,這種話可是要殺頭的,於是不免用斟了一杯酒,看似無意地放到唇邊,卻並未喝下,道:「大人,恕我愚鈍,不能解其意。」
墨天鵠又是一笑,將倒好的酒杯端到唇邊,不同於藍沐秋隨意的一飲而盡,反而慢慢地用長袖衣擺遮擋,細細地品著,將酒咽入喉中。
長喟一聲,他輕聲笑道:「我想藍丞相一定好奇對吧?」
見藍沐秋抿唇不發,他解釋道:「我少時穿越至此,幾近餓死,娘親和爹爹都是賭鬼酒徒,將我賣去小倌館,我恨這個世界,是陛下將我解救了出來。」
藍沐秋抿了一口酒,漫不經心地道:「哦,那您一定很感激她咯。」
墨天鵠的臉色愈發溫和,輕笑了聲,道:「是啊,聖上將我養大,我怎樣待聖上,都是應該的。」
這話倒顛覆了藍沐秋的認知,以她的記憶中,似乎墨天鵠是成年後長跪宮前,才換得了皇帝的一見,敢情是皇帝特意扶持的他啊,還要裝作不認識,真是令人髮指。
墨天鵠眉眼漾起一絲笑意,淡淡地道:「我將聖上當成我的娘親,我唯一重要的人。」
這倒是讓藍沐秋有些不大明白了,於是撓了撓頭,笑道:「作為穿越之人,竟然也會在乎這些嗎?」
墨天鵠輕輕一笑,道:「你和我是同類人不是嗎?年少苦楚,無人可依,當然要找一個足夠強大的人依靠咯。」
這句話,藍沐秋倒是聽過,並且十分清晰地聽過,因為那是前世她暗戀的人提起過的。
一字不差,一字不落。
那時,在校園內,她和那人總是要爭個第一,後來才瞭解到,那人的父母都不管他,都是極不負責任那一類的,那人少年時打架鬥毆,好在腦子極度聰明,利用遊戲的漏洞賺了一筆錢,隨後重新學習,還考了大學。
當時,處於半青春叛逆期的她莫名地崇拜這類的人,於是總是走得近了很多,當時懵懂的她兵沒有表明心意,只是看似無意地問了句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於是就有了這段話的誕生。
藍沐秋:「……」啊這
忖度片刻,她的面頰上滲滿了晶瑩剔透的汗滴,蒼白的臉上帶著沉默,她不免輕聲道:「願你得取所願。」
按理說該是「得償所願」,但多年前她心下慌亂,就說錯了個字。
只不過這次,她說故意在試探說的。
不會這麼巧吧?
她剛說完,墨天鵠永遠如沐春風般的笑意微微遲滯了下,眸中閃過了不易察覺的驚慌,手一哆嗦,手上端著酒杯中的酒都傾撒出了些,怔怔地看著她。
兩人微微遲滯,似是明白了,又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墨天鵠輕聲笑道:「我的確得到了。陛下一心一意地待我好,我自然也會待她如此好。」
藍沐秋笑道:「那就好。」
她的內心:我信你的鬼話啊?!
如果真的那麼想,那不就是被pua了嗎?
雖然前世已經是成年人了,但畢竟二十一歲也就是個心智不成熟的少年,要是沒有活得過家庭關愛,結果來到這有個人待自己賊好,還把自己捧上了高位,這擱誰也遭不住啊。
整了半天,墨天鵠就是皇帝養的一條狗是吧?得到了權力,但已經被皇帝洗腦了,而皇帝還不信他。
所以,她對這一番話的真實性非常存疑。
見她壓根沒有仔細在聽,墨天鵠一字一頓地道:「我十九歲時穿越來到此地,那一刻我就意識到,不成為人上人,就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