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武澈白對皇帝有用,定能透過此等方式,將伶月和武澈白周全放走,若皇帝心狠手辣,其實她們怎麼選都沒用。
或許,皇帝就是故意讓中間人藍沐秋做武澈白去往男尊國的引薦人,然後讓武澈白欠下她的人情,畢竟依將軍的性子……
欠了的一定會還。
而若是藍沐秋被皇帝收之己用,那麼相當於武澈白在男尊國的人脈和思量都能被皇帝所用了。
所以武澈白活著,也定是比死了有用,而藍沐秋依然同理。
只是不知,為何皇帝就那麼自信,藍沐秋會聽從於她呢?
旋即,他斂起眸子,笑意燦然,不肯將猜想和盤托出,若是藍沐秋聽了,定然寧可自刎而死,也不肯成為棋子,再將別人利用的。
然後,他朗聲胡謅道:「送武澈白離開,是最妥當的方法,他在邊境素有人脈,而男尊國中也愈發尊敬他,自然會派人來接,放心,你們很是安全。反而他活著,皇帝見計劃失敗,你們才會真正擺脫危機。」
眾人吸了口氣,面面相覷了好久,道:「好,我們去。但武澈白在哪,你還得與我們眀言。」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正在處理傷口的伶月身上。
伶月:「?」
伶月抿起唇,深褐色的眼眸似在忖度思量,但他隨後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用破損的舌頭含糊道:「不,我不知道。」
作為武澈白最信任的人,他不知道下落,怎樣想都於理不通,藍沐秋知道他是信不過她們,怕她被收買,一起和她們使得奸計而已,於是不由得一嘆。
她眸中溫潤平和,輕聲道:「右衛若是真想讓武澈白將軍活著,就得告訴我們他的藏身地點,否則反而對他是最不利的。」
抿了下唇,她大步流星地走到藍思初面前,將他抱起,然後走到伶月面前,將他遞給了伶月。
然後,她一臉嚴肅地對伶月道:「我以我的孩子為人質,他是我最重要的人,若是你發現我在騙你,你大可以殺了他去。」
藍思初:「?」
伶月面露猶豫之色,卻聽雲念初也道:「右衛抱起他吧,我們二人雖非正人君子,可也是把孩子看得比我們的命還重要的。」
藍思初小嘴一撇,剛要叉腰發脾氣,然後聽到了後半句,就嘿嘿痴傻地一笑,道:「好呀,抱我,我的好娘子。」
沒等伶月在猶豫,藍沐秋已然將藍思初硬塞給了伶月,伶月只得將他攬入懷中,忍受著藍思初對他的騷擾。
藍思初一會兒哈喇子流一地,一會兒羞赧地紅了臉,一會兒又害羞地將小爪子伸了出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潔白的臉頰,然後嘿嘿嘿地傻笑了起來。
平時她倆有多愛孩子,伶月可是見識過的,藍思初沒降生時,她倆就時常寧可多費氣血,也要讓孩子吃得飽飽的,看藍思初胖成這樣,就可以窺探得知了。
而歷經邊塞風霜,她倆瘦得近乎皮包骨頭了,可藍思初仍是胖嘟嘟的,一看就是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呢。
縱使她倆連這點都能造假,可小孩子不會騙人,誰待他好,他就心知肚明,就喜歡撒嬌求寵溺。
而看藍思初的狀態,明顯是被愛意滋養大的。
思及此,伶月斂起了狐疑眸光,輕聲道:「好,我相信你們。將軍若在,我相信他也會相信你們的。」
然而話未開口,他剛張口,就感到冷風襲襲往他嘴裡貫,嘴裡的傷疤還沒好,紅腫了一片,一被風吹,簡直是像是被凌銳帶刺的藤條抽了一頓,然後被扔到雪山之巔活活凍死了一樣。
最終他並未發言,僅笑了笑,點了點頭。
藍沐秋見他如此,貼心地從富家子弟那裡要來了宣紙筆墨,讓他得以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