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沐秋深吸了一口氣,她卻沒有忘記今天最重要的目標的。
她要同雲念初和離,並且這份和離,鬧的越大越好。若是在朝廷處公證和離,保不齊會被篡改文書,到時候又掰扯不清,百口莫辯。
而且直接去提,恐怕雲念初這個性子,死活也不會同意的。
思及此,藍沐秋當著數不清的大臣老者的面兒,一字一頓地大聲道:「雲念初,你讓我噁心。」
這一瞬,她看見雲念初的淺淺笑意停滯在了臉上,只呆滯地看著她,眸中滿是驚慌與無辜,像是完全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似的。
這一瞬,所有人的小聲聊天都慢慢熄聲了,人的本質都是喜歡聽八卦的。
況且,對於沒有住在京中的藍沐秋,她們一直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自然好奇的很。
見有所人的注意力都聚焦過來了,藍沐秋就立刻指著他,破口大罵道:「雲念初,別裝的如此楚楚可憐了,你當過小倌,今日還又和別人眉來眼去,是不是想攀上更高的枝了?」
聽著突如其來的指責,雲念初卻也是一愣,他從沒見過妻主對他如此兇狠蠻橫、不講道理的模樣,於是下意識地辯解道:「妻主,我不曾瞅過別……」
沒等他說完,啪的一聲,打斷了他的話語。
他已經感到臉上捱了一下,火辣辣的疼,巴掌印迅速從他臉上浮起,周圍人竊竊私語的聲音傳到他耳朵,他只感到天暈地旋,羞恥得要命。
可是這一瞬他已經全然無法思考了,只知道妻主不要他了這一件事,於是立刻去抓藍沐秋的衣擺,卻抓了個空。
藍沐秋轉身一閃,心中已是心疼的要命,鼻子一酸,竟也想哭出來了,可是也只得忍住。
然後,她厲聲道:「雲念初,告訴你吧,我早就厭惡你了,你當過小倌,誰知道孕果裡的孩子是不是我的?當日,只是你自己去取的孕果,是不是因為心虛?」
此刻,她的心中已經閃過了萬分的痛楚,她忍著發顫的嗓音,才使自己可以完整地說出這一段話。
天知道為了說完這一段話,她在心裡演練了多久,可是一想到要親手傷害她自己最愛的人,她就一陣無言訴說的痛苦。
雲念初卻是真的一愣,想到這小半年來妻主再沒碰過他,甚至妻主經常性的失眠,對待他也反覆無常,似乎只感到一切都有了解釋似的。
他結巴道:「不……妻主,你不會不信我的……」
沒等他說完,藍沐秋就已經一拳將他打倒在地,嘴裡惡狠狠地道:「你叫我噁心你知不知道?我早就厭惡了你日漸鬆弛的肌膚,年老色衰的身軀,我厭惡你整日病怏怏的身子,甚至厭惡你冬日會泛起紅瘡的雙手,你的一切都令我厭惡至極。」
此刻,她只感到頭上心上都發懵至極,打在雲念初身上的,就像打在她身上一樣。
可是能有什麼辦法呢?只有透過這樣,雲念初才能在眾人的見證下和她和離,不用擔心和離的事實被人篡改,別人再透過她而威脅到雲念初。
只有這樣,雲念初才能離她遠遠的,才能相對安全。
至少,沒人可以,在面上透過雲念初是她的夫郎這一條對他下手了。
她已經攢夠了錢,這些錢夠給雲念初僱些好的侍從,令他一生平安無憂了。
雲念初捂住自己的身上,看著眼中滿是淡漠的她,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不會的、你不會的。」
眾人都看著她倆,紛紛竊竊私語起來,但沒有一個人上來勸阻,畢竟放在女尊國中,這是家事。
藍沐秋揪住他的領子,將他提了起來,然後又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鮮血從他鼻子中溢位,可是他沒有躲,更沒有掙扎,只呆呆地看著她、看著她。
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