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沒了話語,唯有藍沐秋面色鐵青,顯現出她的掙扎來。
雲念初見狀,便馬上為她泡了杯茶水,任霧氣氤氳,緩緩螺旋上升,滾落在她的心裡。
順勢抿了一口,茶香四溢,滾燙滾燙的,滾落喉間灼燒蒸騰起來,可是她卻像毫無所知一般,呆呆地望著窗外烈毒的太陽。
微風浮動,她鬢角的白色髮絲吹起,她那遲鈍的模樣,像是老了十歲。
藍沐秋笑了笑,突然正色對雲念初道:「念初,我此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雲念初也是一愣,然後還是自然地為她吹著那有些滾燙的茶水,輕聲道:「早知道妻主會這樣累,我寧可什麼都不要。不要大房子,不要小孩,不要妻主做官,我只要你。」
藍沐秋笑笑,默默捏了捏他的手心。
此次去京都,不管怎樣,她已做好了打算,寫好了休書。
若是事態真的有變,她不想連累雲念初,只是不知,若她都得不到善終,難道別人會放過雲念初嗎?
自顧自地喝了一杯茶,感受到溢在舌邊的清冽苦澀,她還是笑道:「或許也沒有那麼糟,若是她們真想直接殺了我們,直接一個刺殺,然後隨便丟個理由就好了啊。」
雲念初也點了點頭,笑道:「是啊,咱們裝已病許久,若真叫她們殺了去,她們只需說我們是身體有恙、自然死亡就好了。」
藍沐秋也是點了點頭,然後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咚咚咚。
她現在聽到這聲音就煩躁。
於是,她拉開了門,發現竟是專門送信的遞夫送來了一封信。
達了謝後,她拿起信封,然後默默打了開。
雲念初也湊到一旁和她一起看,嘴角難得地才揚起了一絲弧度。
是魏櫻老師遞來的,上面又寫了許多讓她們多保重身體之類的話,並說明瞭養養身子便去她們那看她。
但隨後,藍沐秋便拉住雲念初走出了這間大房子,又去了原來她們住的茅草屋。
經她們強烈要求下,這間屋子得以被保留下來。
然後,被改成了養殖場。
裡面雞鴨鵝鴿子等動物都應有盡有,時常動物還在街上亂竄。
不過這倒也並非是她們的本願,她們所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給養鴿子這個行為掩人耳目罷了。
臨走前幾天,魏櫻便告訴了藍沐秋,走遞夫的信件都是面上能說的,萬一真遇到緊急情況不能說的,雙方都用飛鴿傳書就好。
不出事最好,出了事也算死無對證,畢竟其中不會經手別人。
二人假模假樣地在牲畜棚轉了一圈又一圈,強忍著牲口亂七八糟的骯髒和腐臭味,然後才看似無意地去了鴿子棚,找尋有沒有藏了信件的鴿子。
連這種時候,兩個小斯也要跟著,不過鴿子眾多,那兩個小斯也總是捂住口鼻,也沒有用心在看就是了。
而且成群的鴿子,反正她們是數不清多了幾隻少了幾隻的,畢竟偶爾還賣了幾隻瞞天過海。
結果,最終藍沐秋還真的撇見了一隻腿上夾了一小張紙條的,藍沐秋迅速看似無意地將其塞進自己的衣袖裡,然後又觀察了觀察,才走了。
晚間時節,藍沐秋和雲念初點了盞燈,面面相覷,臉色堪比吃了毒藥還要凝重。
藍沐秋用唇語道:「今天上午我看那隻鴿子腿十分有力,而且身上還有些髒了,想必是專門用來傳信、能找到地址的信鴿。想必,一定是有心人派它來的了。」
說完,她鄭重地帶著哆嗦的手,緩緩將紙條攤開,裡面赫然寫著:
【冬至時,射箭大會,趁亂,將有三人來接,完。】
藍沐秋此時已經驚起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