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沒有說話,小斯以為自己搶了先,眉飛色舞地想繼續嘲諷兩句,卻被那公子呵斥道:「伶兒,不得無禮!」
「公子,她如此背信棄義,怎能……」
「行了!」他被戳中了痛點,制止那小斯繼續說下去。
頓了頓,他對著雲念初拱了拱手,神情寫滿了歉意與內疚,道:「他是個心直口快的,倒絕非有什麼惡意。我代他道歉,實屬抱歉。」
那小斯雖然跋扈,但明顯是畏懼他的,於是癟了嘴,委屈地噤了聲。他從小跟著公子長大,從未分離,加之公子沒有刻板的門第觀念,一直把他當成兄弟,他從來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的。
此刻,他有些怨恨藍沐秋的夫郎了,要不是他,公子又怎麼會吼他。
藍沐秋聽到那小斯的話,本已經怒火參半了,見那公子還是明事理的,又是改革派的人,才沒有說些什麼別的,但還是擋在了他倆的前面,怕他倆做些偏激的舉動。
她似乎也能看出來這位公子和那原主有些沾染,一時間感到頭都大了,喃喃道:「你與我……我……我從前……」
那位公子見她支支吾吾的,心裡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於是眼睛紅腫起來,神情凝重,像是在忍受著刨心刨肺的痛苦一般。
他用著略帶嘶啞的聲音搶聲道:「秋姐姐,既然您已成家,按理說我不該多加言語的。可……那天捕獸夾夾碎了我的腿,是您日夜在破廟裡陪我,我才感動的。」
藍沐秋聽到這段,才猛然感覺和她從前的生活對了起來,於是躊躇開口道:「額……或許我當初不知您的身份呢?」
他深吸一口氣,似在忍耐,道:「您說信奉女男平等,鼓勵我作為男子也要以身報國,我才參的軍,難道您一點兒也不在意了嗎?說好的互相等到二十二歲,我歸來之日,你就接受我……」
他頓了頓,看了雲念初一眼,才沒有繼續說些更責怪的話,好久才繼續道:「雖嘆往日情誼隨風而逝,然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不會多做打擾的。不過……我仍想說,您很卑鄙,我的心很痛。因為我不能明白,我身為男子尚可以等,為何您卻不行?」
說罷,那公子竟也真的沒再多說一句,轉身就要離開。
藍沐秋心裡嘆了口氣,她可不想和那改革派裡面的人牽扯到什麼關係。特別還是這種桃花債,她最怕這個了。
最關鍵的是,她已經有了雲念初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心裡早已偏向了他。
思及此,她用餘光偷偷地瞄了一眼他。
雲念初感覺到她的試探目光,心裡頓時涼了半截。他之前看出來她倆有些微妙的關係,此時她又用這樣怪異的眼光看著他,他只以為她是嫌他礙事,但又不忍心傷害他罷了。
他不由得想起曾經她對他說的那些話。她曾與他約法三章,互不干涉,等誰有了心動的人就和離。
莫非她如此做,就是為了等這個人來嗎?她是要和他和離了對嗎?這不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實嗎……為什麼心這樣痛。
他心裡頓時多了一絲嘲諷與無奈,於是自作聰明地心領神會,道:「公子,請留步!方才,我只是試探你罷了。我的妻主僅僅是出於對我的憐憫而娶了我,她與我……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沾染。」
原本藍沐秋的心還是比較鎮定的,只不過想著走一步算一步而已,但聽到這雲念初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頓時慌了神。
那些話蹦出來的那一刻,她瞬間黑了臉,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把他自己摘出去,然後將她拱手讓人。
雲念初看著她那張瞬間黑了下來的臉,只當是猜對了,於是心裡更是嗤笑自己對她的痴心妄想,於是低垂了眸子,喃喃道:「如果你們嫌我礙事,我可以出去,你們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