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讓她看見了,她心疼。
念初一聽,笑嘻嘻地說了句妻主真好,然後毅然決然地放開了她的胳膊,屁顛屁顛地跑去舀了麵粉,再沒看她一眼。
藍沐秋內心:「得到了就拋棄,見義忘色的狗男人。」
可他卻絲毫不知道站在一旁的她是這麼想的,滿滿地舀了一大袋子麵粉遞給了那小男孩,還順手塞給了他一點銀子,囑託他在外面財不外露,別叫人騙了去。
那男孩連連道謝,他又叉著腰,仰天長嘯,像個忠實的乖狗狗一樣又說起了那句臺詞:「不必謝,這都是我妻主藍沐秋的功勞。」
他心裡一陣舒爽,恨不得大喊一聲他妻主做了好事,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妻主叫藍沐秋。
待男孩走後,藍沐秋才幽幽地開口道:「現在唸初可以和我睡覺了吧?」
這露骨的話,讓他臉色一紅。
有的時候他真的懷疑,她是不是故意說起這些模稜兩可的話來引誘他的。
他雖然心裡悸動,可還是把這份情緒強壓了下去。
她可以恣意揮霍青春,可是他不能,他千瘡百孔的心,一生只能擇一人終老。
他的妻主,會遇見一個能給她帶來更多幫助的人,然後與那個人舉案齊眉,一生恩愛。
年少時她說過的話,許下的諾言,到底是少年心性,或許她說的時候是真誠的,她可以說,但他不能信,更不能因此亂了心緒,耽誤了她。
於是他忍著心裡泛出的酸澀,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偏過含淚的眸光,答道:「是啊,該休息了。」
她們又回到了木床上的各自一腳,天很晚了,外面蟬聲不斷,撩撥著兩人的心。
今日月亮有些陰沉,烏雲蔽日般,有無數的濃霧散播其中,讓人看不真切,縱使是開著窗,她們離得很近,可是月光撒下,她們彼此仍是看不太清對方的表情。
他感到有些口乾舌燥的,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就隨便開口道:「妻主,那天你說的我還要補充一點。」
她笑了笑,問道:「什麼?」
「那天您說,念初與他們是不同的。但其實,這是在您心裡的不同罷了,實質上每個人的生命價值並沒有什麼兩樣。或許有高低貴賤和品德高下的分別,但那是後天受環境影響而形成的,每個人生來平等,無論男女,無論男尊國還是女尊國人,我堅信這樣。」
枕著胳膊,她笑笑,望向窗外的那一輪滿明,心裡感動於他此刻對她的坦誠。
要知道,他一開始,可是從來不敢說起平等這個詞的,句句說的都是女尊男卑的話。倒不見得他真的那麼覺得,只是當初不信任他罷了。
於是她道:「念初,你或許是個後天論者呢,不過我同意你的觀點,你倒是提醒了我一個事情。」
「什麼事情?」
「我那製造的炸藥發明的圖紙,還是燒毀它,不要讓它問世的好。今日所見,還是讓我大受震撼,這僅僅是幾十人流離失所而已啊。這本是冷兵器時代,若是火藥問世,豈不是會有千千萬萬人流離失所?」
他心裡一動,想不到她竟是這樣想的,他心裡感嘆自己選對了人,激動之下,想要去說點什麼話,結果卻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語塞了。
因為他看見她的臉上閃過了震驚不解,眸子猛地一滯,然後指了指窗外,用口型告訴他,道:窗外有一個人影閃過去了。
藍沐秋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因為那黑影閃的極其快速。
屋內烏漆麻黑,可是屋外有著月光的揮灑,還是不容易看錯的。
想到這,兩人心裡一窒,然後彼此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屋子的門。
只聽很輕很輕地吱呀一聲,門晃了下,但因為有布條的存在,卡住